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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一间物质的房子,对我而言,在心理层面等同于自尊、独立、安全感,在现实层面,则等同于投资意向、经济收益。

  我现在更喜欢把收入变成实在的东西,房子毕竟是不动资产,不升值也至少保值。再说有了房子,自己在这城市才算有了根,有了小房子就会有大房子,这样我离理想也会不远了。

  一切都不似真的。

  我几乎要晕了。

  不一会儿我又清醒过来,喝了一口咖啡,我的心跳得厉害,语气淡淡地问:"那么你的条件呢?"

   "我也不难为你,条件是你暂时不要答应和马明俊结婚,至少三十岁前不能。"何苏媚红着脸小声地嘀咕说:"我实在很喜欢明俊,我也知道他爱你,我知道自己这样做很不地道,可是没办法。"

  我不做声,望着眼前这位被爱情所烦恼的女子,不由得大声笑了起来,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是不是像听到一个笑话?"何苏媚有些难堪地看着我,低声说:"我知道,我这个人确实很卑鄙,竟然想到用这一层来诱惑你,真对不起,我走了!"她将一边的小坤包拿在手里,勉力站了起来。

  "不,不,不,何小姐,你坐下来,我并不是笑你。"我连忙止住笑说:"想听听我今天要和你说的话吗?"

  "你说。"她闷闷坐了下来,疑惑地看着我。

  "事实上今天我是想来和你说,以后请你好好对待明俊。"我看着她的眼睛,很真诚地说。

  "什么?"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决定放弃他了?"

  我摇头苦笑,"不,我是留不住他,是你的魅力根本太强了,我只希望你对他好,我希望他快乐,我看得出,他和你在一起很快乐。"

  "你说的是真的?"何苏媚容光焕发。

  "自然是真的。"

  "天!我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我以为,刚刚我还以为是我过分了,"她两只手连连摩擦自己的脸,很激动地说。

  "不知道我这样敞开说了,你的那个交易还算不算数?"我笑着问。

  "算数算数!"她连连点头,开心得对我直笑。

  "那我怎么能直接进得了《新女性》呢?"我已经开始着急这件事情了。

  何苏媚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说:"这很简单,里面的事我来说,过几天你直接去报道好了。"

  既然她说是把里面说通了,要我做面子,我又何乐不为?但是她这个话也不晓得靠得住靠不住?等我到了《新女性》,再见景生情罢。

  回家的时候就看到马明俊在门前等我,我吓了一跳,以为他听到了什么消息,他解释说是想约我一起吃晚饭,我说已经吃过了。

  为了掩饰心虚,我迅速地走进屋子,先喝了一口水,然后坐到沙发上拿起一本杂志。杂志摊开后把脸一遮,多少有种获救的感觉。

  "你怎么啦?"他大概也看到了我的不正常,很关切地问。

  我拿下脸上的杂志,做出惊喜的表情说:"明俊,你知道吗?我要换工作了!是《新女性》的编辑。"说完我很小心地试探他的脸色。

  我也是个出卖灵魂的人吗?甚至要出让身边的男人?

  不不不,事实上并非这么回事,是我留不住他了,我在心里又连连安慰自己。

  "真的吗?你不是一直就想要这样的工作吗?真好。"他笑着说。

  我解释说是江苏春帮忙找的,他显得很明白的样子。

  男朋友通情达理得异乎寻常,女人们可要注意了。我不是没听过别人这样警告过。

  难道明俊已经开始不关心我了吗?这一阵子,他对我采取万事宽容的态度,的确有点非比寻常。

  这样不是更好吗?难道我还想再得到他的关心吗?在我决定要完全将他失去的时候?

  马明俊走后我沉默了很久,直至天黑,我心里依旧突突地跳,很久平息不下来,有做贼的感觉。

  屋子里很黑,我一直不开灯。

  我不敢开灯,好像灯一亮,一切都藏不住了,真相就会突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但是我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激动打了个电话给苏姐,好些天没联系她了,我得把这事儿告诉她听听。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个人独自愉悦,犹如锦衣夜行。

  "哎呀,小绿,我正要找你呢,快过来看看我的新房吧!刚装修好,正预备请你过来呢。"我还没开口就听见苏姐在电话里兴奋地直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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