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保单(32)

三十二

　　“你了解她什么？她为什么不给咱们顾家生孩子？”说起这个问题，顾妈妈就生气。

　　“不是不生，是时机不成熟。”一提到这个问题，顾铭也是头痛。

　　“什么是时机成熟？我看等到时机成熟，黄花菜都凉了。”

　　顾铭不敢接下去，再往下说，他无法搪塞。着急的何止是妈呀，他心里何尝不是，可是又不能勉强苏婧玲，现实问题也摆在那里，至少近几年要孩子都不现实，说是搬了新家就要孩子，如果他找不到好工作，每个月的房贷压力，那是千钧压顶呀。

　　翻出大牛皮信封装着的购房合同，按揭合同，他高兴不起来，最初的兴奋早就被无形的压力挤得无影无踪。

　　晚上苏婧玲回来就往厕所跑，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木了，就像发条失效的钟，愣愣地停摆了。

　　“老婆，怎么啦？”顾铭看出她的异样。

　　苏婧玲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脚，高跟鞋折磨了一天的脚有些痛，但她此时并不是因为这个闹心，仅仅是因为这个，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但事情没这么简单。

　　顾铭看她不说话，走过去摇摇她的肩，“出什么事了？”

　　苏婧玲好不容易从嘴里挤出三个字：“我有了。”

　　顾铭一头雾水，“有什么了？”

　　刚问完，他就清醒了，“真的？”这消息可真够刺激人的。

　　苏婧玲点点头，确认了这个消息。

　　顾铭下意识地欢呼起来，“有了，有了？太好啦，太好啦。”

　　“好什么呀？我们现在能要孩子吗？刚买了房子，一个月要还那么多钱，再说，我要有了孩子怎么工作呀？上个月跟我一起入职的小王就因为怀孕辞职了，我不能辞职吧？辞了职拿什么还房贷？”苏婧玲想的全是现实的问题。

　　“为什么非得要辞职？不辞职公司难不成把你开了？国家劳动法也不允许的呀。”顾铭嘟囔道。

　　“我才到公司多久呀，人家最烦的就是刚把你用上手就怀孕，即使不辞退你，把你往闲处一放，工资降到最低，又不是没有先例，你当是国有企业、机关单位吗？现在的人现实得很，榨不出你的价值，就请你自觉离开，不要等到人家劝退时，面子也过不下去，再说我才到公司多久呀，人家最烦的就是刚把你用上手，就怀孕的女人。”苏婧玲心里烦得很。

　　顾铭泄下气来，才涌起的喜悦，被她这一通话给浇灭了。自己没有工作，就没有话语权，他觉得窝囊极了，狠狠地锤着自己的头。

　　“别这样。”苏婧玲不忍，拉住他的手。

　　“婧玲，我是不是很没用？”他有些伤感。

　　苏婧玲流着泪摇头，“我从来没这样想你，现在只是没遇到好的机会，我知道你有实力的。”

　　“可是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婧玲你知道我有多么想要一个孩子吗?！”顾铭失声哭了起来。

　　苏婧玲被他的泪，扰痛了心。

　　“别这样，顾铭，别这样。”她心疼地抱着他的头。

　　她何尝不想要一个孩子，可是现在的处境，这是不可能的。

　　“婧玲，我们把房子退了，留下孩子，行吗？”顾铭近乎哀求地说道。

　　苏婧玲张大了嘴，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孩子没了，以后还可以要，又不会增加成本，相反，房子如果退了，就再也买不到这样价格的了，她去看过，仅仅半月时间，一平米又涨了一百块钱，当时售楼小姐真不是糊弄他们的。

　　“别说傻话了，当初不是已经说好了吗，等搬了新家再要孩子，到时候我在公司也站稳了脚跟，再怀孕就要好得多。”

　　顾铭叹了口气，这就是现实，他无可分辩。

　　9

　　本来想瞒着婆婆，但还是被她发现了。

　　婆婆做了油炸黄花鱼，本来是苏婧玲挺爱吃的一道菜，她夹起一条，还没放到嘴边，便是一阵恶心，快速跑向卫生间，干呕起来。

　　回到饭桌上，婆婆难得地露出了笑脸，“小苏，是不是有了？”

　　作为过来人，她很敏锐地判断出苏婧玲是怀孕了。

　　“嗯，不。”苏婧玲不知道该承认，还是该否认，支支吾吾的。

　　“小铭，吃完饭去买一盒早早孕试剂，听说很准的，秦老师家的媳妇就是同房一周就验出来的，现在的科学可真先进，就买那种。”婆婆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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