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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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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是快六十岁的人了,却三天两头闹得鸡犬不宁,原来两人在县里都是受人尊敬的名教师,现在却成为街坊邻居的笑炳。他们闹得两败俱伤,身体也全跨了。那天开庭,母亲昏倒在法庭上,父亲犯了心脏病也差点丧命。我这次回去,就是做母亲的工作,让她同意离婚。母亲指着我鼻子大骂,骂我没有良心,和父亲一样混账。最后我给她跪下了,我说我希望母亲能多活几年,也请她放父亲一条生路。 他们终于离婚了,但我父亲也已经名誉扫地,只得提前办理了退休手续。母亲的日子也不好过,一下老了十岁。我并不同情他们,我只心疼妹妹,夹在他们中间两头为难,还要忍受知情人的议论。她向我哭诉,她在老家待不下去了。但我也给不了她实际的安慰。"他平静地叙述着,像在述说别人的故事。 一支烟已经燃尽,他碾灭了烟头,又喝了一口水,继续他的叙述:"我听父亲说过,他和母亲年轻的时候也曾十分相爱,也有过甜蜜的日子。婚后日复一日庸常的生活在磨光他们的激情后,又把他们变成仇人。我厌恶婚姻,在我看来,再没有什么比婚姻制度更虚伪更丑恶的了!"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有些激动,提高了一点声量。 "海棠,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对不起,我不能给你。我不想结婚,我想我这辈子也许永远也不会结婚。"他把目光转向我,低声说。 我在他平静的叙述中感到心正在一寸寸成灰。却还想为自己的幸福做最后一次努力。 "兮之,你父母的婚姻只是个案,世界上还有很多幸福的婚姻。"我艰难地开口了,发觉自己的声音竟然是嘶哑的。 "我看到的大多数婚姻都是貌合神离,两人早已没有感情,却因为所谓的责任和惰性生活在一起。我没有见过真正幸福的婚姻。"他摇了摇头缓缓地说。 "兮之,你告诉我,你和我交往,从来也没有想过婚姻吗?"我已经绝望,但还是问了最后一句。 "没有,从来没有。"他看着我,肯定的回答。 我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一种巨大的屈辱感涌上来,我这才发现自己还半裸着身体。我站起来,迅速地穿上衣服,准备离开。 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拉住了我。 "海棠,对不起,希望我没有伤害你太深。"他低声说。 我推开他的手,离开了他。 这是我和胡兮之的最后一次见面。 他的调令果然在五一之后下到学校,他走后没有再和我联系。 我的初恋就这样结束了,以这样一种不堪的方式。 它像一把带钩的利剑刺中我的胸膛,因为猝不及防,刺中那一刻,痛觉没有立即反应,而当利剑抽出后,带走了心头的一块血肉,那痛感才铺天盖地的涌上来。 我的心被刺成一个大洞,那伤口血淋淋,黑黝黝,在无数个夜晚里朝我狞笑。那一晚的记忆成了一片带刺的玫瑰园,每次穿越都伤痕累累。 它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陷入悲愤和狂乱之中。一度我曾希望电闪雷鸣,天塌地陷,让我和这一切同归于尽。 它将我的自尊心击得粉碎,使我从自我感觉良好变得妄自菲薄。在没有给自己足够的时间调整心态的情况下,就作出了轻率的选择。 初恋的失败给我的人生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它间接促成了一段错误的婚姻,我的人生从此偏离了幸福的轨道。 第六章海棠初嫁 我站在穿衣镜前,镜子里那个披着雾一样的轻纱,穿着缀满亮片的白色礼服,戴着亮晶晶的耳环和项圈的女子,是多么的美丽,但这美丽让我感到陌生。好一会儿,我不敢相信镜子里这个新娘就是自己。透过这个浓妆的新娘,我依稀看到十六岁时自己第一次全裸,在镜子前观察自己刚发育的身体;看到第一次参加舞会自己在镜子前的神采飞扬;看到献出初吻后的那个早晨眼睛漾着盈盈春水的海棠…… (一) 我像行尸走肉一样度过了我大学生活的最后一个多月,在毕业典礼结束后,登上了回龙城的列车。 上火车前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是家里新来的小保姆阿芳接的,她说,王行长去欧洲考察去了,岳部长在省城开会,过两天才回来。我想起上周给家里打电话时母亲好像提过自己要出国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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