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交锋(11)

十一

　　她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再说爱悦内衣的高端用户。这类是都市白领丽人、有钱的全职太太们，她们讲究生活情趣，为了品质享受而愿意花费高额代价。爱悦内衣的原材料全部从国外进口，蕾丝更是芬兰皇家工业基地出产，这造成了爱悦内衣成本的高居不下和利润的微薄，但是在目前情趣内衣走俏市场的机遇下，爱悦集团更需要大力开拓市场，抢占先机，任何的行动滞后都可能让别家摘走现成的果实。因为女性用户是最容易对某种品牌产生依赖性消费的一群。那未免太可惜了。”

　　林老头半张着嘴，笑嘻嘻地冒出一句：“梁小姐说得头头是道，只是女人的事实在难懂，那个ABC罩杯是怎么回事我就不明白。”

　　梁媚也媚笑一下挡了回去：“罩杯是量出来的，可不是说出来的。”

　　张秘书一语双关：“梁媚小姐分析得挺好，挺好！”

　　梁媚话锋一转，严肃起来，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几张纸：“趁今天林老板难得有时间，我们来看看这组数据。这是自从1985年开始，对于女性自身消费品的一份分析报告，很有引导价值。这其中包括了内衣消费，这是一个天文数字。”

　　一个个枯燥乏味的数字充斥了林老头的脑袋，梁媚才不管他们爱听不爱听，一个劲地说，并且连上自己的分析。

　　张秘书暗自嘀咕，这女人也没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聪明。其实从林总的态度来看，签这份合同已经不难，只要梁媚再用女人的事儿说说事，可惜梁媚把她的劲头用错了地方，弄错了场合。

　　梁媚一边念报告一样地念着数字，一边想她的心事。

　　她也不是不明白，对于林老头来说，一个女人比十个内衣市场都更令他亢奋。不过人家毕竟是上了七十的老人，梁媚也不想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让他为老不尊。她也有吊吊林老头胃口的意思，谁叫他冷落了她这么久。

　　最关键的是，当着那个阴阳怪气的张秘书的面，梁媚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贱。她和林老头上床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离间这两个人。如果张秘书知道他们之间的苟且之事，梁媚怀疑姓张的会在房间里安摄象头而性冷感的。

　　做完报告，梁媚婉拒了林老头晚宴的邀请，潇潇洒洒而去。她直觉林老头这样的男人，不会欣赏拖泥带水的女人。

　　果然，她那个有点冷酷的背影倒令这个小老头很是一呆。年轻貌美的女人就是有资格抖上两抖。

　　张秘书小心地伺候着，询问主子的意思：“林总，你说这合同——”

　　“签，一定签，你马上给我把梦南找回来，我要他负责这个项目，杀入女儿国去。”

　　林老头很形象地把占领爱悦内部说成是杀入女儿国，张秘书听得心旌荡漾。

　　梁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神气活现得象个凯旋而归的将领。连蔓琳都忍不住对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她今天出奇好脾气，拍拍蔓琳的椅背：“今天人靓衣也靓。”

　　蔓琳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梁媚顾自走进柔小蛮的办公室。

　　“柔总，给您汇报一下战果。”

　　“哦？”

　　柔小蛮从把脸昂至一个威严的高度，顺势仰倒在椅背上。

　　“我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林志雄会跟我们签署这个合同。”

　　柔小蛮的表情里没有欣喜，反有疑惑：“是吗？你哪里来的把握？”

　　梁媚刻意低眉顺眼起来：“对不起柔总，今天下午，林老板突然打电话约我面谈，我还来不及通知您和公司。”

　　柔小蛮压抑住心中的不快，很平静地说：“没关系。这个项目本来就是你负责谈判，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和时间来协调，只要不从事危害本公司利益的事情，我没有任何意见。当然，你也不会这么做的。”

　　“林志雄对于内地女性内衣消费品市场知之不多，我给他出示了很有价值的材料，最终说服了他。现在大致情况就是如此，只要拟订一个日期，跟对方签订合同只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柔小蛮甩了甩头发，很充满鼓励的语气说：“你干得比我预想得还漂亮利索，谢谢你。只要合同一签署，无论对方款项是否到位，你的酬劳都会第一时间奉上。”

　　梁媚踌躇满志出了办公室，柔小蛮马上召来蔓琳。

　　“无组织、无纪律，简直象深山老林里的人一样。”蔓琳愤然对梁媚的举动下了定义。算是报了上次对方说她是老农的一箭之仇。

　　“不，你别忘了我们的初衷。我们是跟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既然事先已经知道对方不是一个谈正事的生意人，所以我们派出了梁媚。她也基本完成了任务。”

　　“那也只是听她说的啊，红口白牙，谁想说什么说什么，她说自己完成了任务，可我还没有看到合同和人家的一毛钱呢！指不定是骗骗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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