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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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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总干”惊艳的一幕在我的心头罩上一层阴影,那意外的新奇发现常常搅得我心神不宁。我渴望得到方怡玫那柔美的肌体,却又羞于见到她。我发现自己的心里变得矛盾和不安起来。每当望见她的身影,心便打鼓般咚咚响个不停。方怡玫似乎也在躲着我。上、下工时已与我拉大了距离,偶尔与我相遇,她也是低头匆匆而过,这令我深感惶恐和尴尬。由于我们的特殊身份,我又不便主动找她解释。 这种尴尬的局面持续了半个多月才趋于缓和。恰在此时,传来了招工的消息。乍听此事,我真有些不大相信,不是说城市的知识青年都上山下乡,怎么下乡没几年又要从知识青年中抽调回城? 尽管这次招工的名额极少,但毕竟让大多数在农村苦干的知识青年看到了回城的希望。 招工的指标下来了。我连只分到一个名额,而且要求是男的。这可真是百里挑一,究竟谁能被选中呢? 达子、崔红英同黄树山一合计,干脆召开全连大会,采取民主评议的方法,重在平时的表现。 经过民主评议,李冬生获得了这个宝贵的名额。晚上,黄树山来到我们宿舍,见石钟玮神情沮丧,便拍拍石钟玮的肩膀说:“钟玮啊,这次名额少,你别灰心,好好干,以后还会有机会。” 石钟玮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次我根本就没合计回城的事儿,只要你队长心里有数就行。”说着递给黄树山一支“红玫瑰”烟。 “嗯哪,母们心里有数。”黄树山说。 我发现黄树山这人挺有意思,他常说出一些当地的土话,管我们叫母们。胡立仁背后总学他的腔调,张口闭口母们、母们的。杜金彪便取笑他,你是母们,那我就是公们,母的就得听公的,母在下,公在上嘛,逗得大伙哈哈直笑。 看样子,石钟玮与黄树山平时关系不错,不然黄树山也不会上这儿来安慰他。杜金彪在炕上躺着,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事儿,从炕上欠起身,对黄树山说:“黄队长,明天我到八营去看个朋友。听说过几天他就招工回城了,我得送送他,可能得在那儿住几天。” “嗯哪,你去吧。”黄树山点头应着。 杜金彪刚从八营回来,胡立仁等几个老知青就来到我们宿舍。 杜金彪兴奋地从兜里掏出一盒阿尔巴尼亚烟,每人分一支。他递我烟时,我说不会抽。杜金彪大眼睛一瞪:“拿着,尝尝这烟,大老爷们儿不会抽烟,多让人笑话。” 我只得接过烟,划火先给杜金彪点上,然后自己点上。我刚抽一口,就感觉呛嗓子,有一股生烟的味道。平时在屋里闻他们抽国产的烟,不是这味呀。我咳嗽了两下,不想抽又不便掐灭,只得任其自燃自灭吧。 胡立仁说:“杜彪子,这次到八营都有啥新鲜事儿。” “新鲜事儿倒有,你想听荤的还是素的。”杜金彪瞥了他一眼,“别叫彪子,多难听。让人合计,那彪子不就是二×吗?” “嗨,我没别的意思。这样叫,不显得近乎吗?”胡立仁调皮地眨了眨眼。 “你个鬼狐狸,就他妈的会狡辩。”杜金彪挥起拳头笑着捶了胡立仁一下。 “哎哟,杜彪子你轻点儿,哥们儿这小体格可经不起你这重拳。”胡立仁故作疼痛地叫着。 “行了,行了,别装了,哥们儿这就给你讲那新鲜事。”杜金彪斜了一眼胡立仁,“你听不?不听哥们儿不讲啦。” “听、听,你快讲吧。”胡立仁急不可耐地催促着。 杜金彪又吸了一口烟讲道:“我朋友,就是在火车上打架的那个和尚,在八营当点长,他那个点就三十多个青年,是混编点,跟老土在一起干活。知青跟老土混得都挺熟,没事儿晚上就到老农家串门。 “他点里有个女青年,长得一般可挺会来事儿,被队长看上了。有天晚上,队长借谈话之机就把这女青年给干了。过后,这老土就安排她干俏活,这女的也就没声张。这回招工开始了,点里给了两个名额,一男一女。经过民主评议,和尚和另一个女青年被选上。这女的一看急了,就去找那老土要求回城。老土说大家伙评的,他也没办法。这女的一气之下告到营部,说队长强奸了她,她没脸在点里待下去,要营部给她要个回城名额。营长不信,就问那老土,老土死不承认。这女的急了,拎出了那晚穿的裤衩,上面有老土的那埋汰东西,老土这才承认。营长怕事儿闹大,找到农场,好说歹说弄来一个名额给了这女的。” 胡立仁气愤地说:“这老土也够可恨的,怎么祸害咱们阶级姐妹?”他看着杜金彪,“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女的也不赔,跟老土干一回就能回城。我要是女的就勾引队长,回城还不容易?哎,后来对老土队长咋处理的?” 杜金彪说:“营长劝这女的,已经让你回城就别往上告了,传出去对谁影响都不好。这女的就默认了。营里只让老土队长写个检查就算完了。” “什么,强奸女知青就这样处理呀!”我气得脱口而出。没想到对这样的老农队长竟如此袒护。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脸上的血仿佛都倒流回心脏。 “吓,小白脸发火了,看小脸煞白。”胡立仁说。 这事儿没几天就在全连传开了。女知青议论纷纷,有的同情这位受害的女知青,表示了愤怒。有的说,还是这女青年作风不正,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这天下地,韦翠花、郎晓忻她们和我在一起干活又谈到了这件事。 韦翠花说:“我要是那女青年,非告到底不可。宁可不回城,也要让那队长进监狱。” 郎晓忻则不以为然:“其实,这女青年不傻,跟队长有那么一回,就能回城还不便宜呀?” “你呀,咋能这么说?女青年失去贞操,多丢人哪。”韦翠花说,“我要是那女的,就随身带把剪子,他要敢干那事儿,我非把他那玩意儿剪下喂狗不可。” “你也忒狠毒了吧。”郎晓忻睁大眼睛瞅着她。 我没吱声,平时看她俩说话不这样,怎么今天什么都敢说。有些话,我都感觉说不出口,她们却说得那么自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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