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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老叫花子一边走一边晃动着手中破旧的军用大茶缸,茶缸里的硬币随着晃动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他走到陈军面前行乞:“一看您就是个好人呐!行行好吧,可怜可怜俺这把老骨头吧!大冬天的,赏俺口饭吃吧……”

  陈军停住脚步,死鱼般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老叫花子的脸,眼里掠过一层古怪的神色。

  老叫花子闭上了嘴,他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复杂的东西。

  两人对视了一分钟,老叫花子忽然感到浑身不自在起来,转身晃动着大茶缸走开了,嘴里不住地嘟嘟囔囔:“这世道啊,好人少啊!好人太少啦……”

  “等一下!”

  陈军快步追上老叫花子,从棉袄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塞进他的手中,然后转身骑上了一辆破自行车。

  自行车渐渐远去。

  老叫花子愣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他急忙举起手中的钞票冲着太阳的方向照了照——他不敢相信,他从来没遇到过如此大方的主,这让他怀疑那张钞票是不是假币。不过,下一秒钟,他那肮脏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丝笑容。

  “好人呐!真是好人呐!……”

  他慢吞吞地拐进了一条胡同。

  陈军骑在自行车上,眼睛木然地注视着前方。一个背着巨大帆布包,手里抱着一大摞书报杂志的男青年飘进他的视野。

  “各位兄弟姐妹、老少爷们儿,瞧一瞧,看一看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最新出版的报纸!最畅销的杂志啊!花点小钱儿就能知道全天下的大事……哎!这位漂亮的小姐,要不要来一本?这是最新的《上海服饰》,看看,封面上的章子怡多漂亮多性感,她那小模样比您可是差远了!只不过会打扮……不要啊?不要也没关系。哎,这位同学,你要不要来一本最新的《幻王》,绝对好看,什么悬幻、穿越、灵异、悬疑、推理,样样都有,买一本回去看看吧,也学着写写,没准你就成大作家啦……啥?有没有盗版光盘?去去去,咱爷们可不卖那东西,整那玩意儿违法!被工商抓住我这一个月算是白忙活了……”

  陈军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

  男青年赶紧走过来,笑脸相迎道:“这位大叔,买杂志?买报纸?这两天的报纸好看哪!连续死了两位女教师!一个被活活烧死,一个被蜜蜂蜇死,凶案现场离奇诡异,神秘数字连夺两命……”

  男青年忽然住了嘴,他看到对方正冷冷地盯着自己,眼神里有说不出的诡异。

  他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

  陈军瞄了一眼报纸,说:“前几天的C市日报还有没有?把这几天的报纸给我挑出来,我全要了。”

  这下男青年乐了,赶紧道:“有有有,我这就给您找!”

  他心中暗想:这人是不是有病啊?买这么多报纸干嘛?不会是拿回家糊墙吧?嘿!管他呢!把报纸都包圆儿了,老子也乐得提早收工……

  同一时刻,C市大学汪文海因为要参加补习,所以今天没到医院去上班。电话通知孙芳华后,他背着包走出寝室。刚走到楼下大门口,便碰上迎面而来的宋文。

  “呵!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香风,想起来看我了?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吧?”

  宋文笑了笑,说:“见外了不是?没事儿就不能来看你了?”忽然,他收起笑容,问道:“上次我托你问的事儿怎么样了?”

  汪文海一愣,问:“啥事儿?”

  宋文瞪了他一眼,说:“还能有啥事?何青鹤的右手掌上有什么特别之处!”

  汪文海“哦”了一声,说:“孙老说了,何青鹤的右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连他老婆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我估计真的没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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