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行动(79)

七十九

　　南希对文物局官员说："这个身份很尴尬，不是被告也不是原告，我们只能用我们现有的材料，就与我们有关的问题发表意见。我们收到的法院正式送达的起诉书副本，他们聘请了理查德律师！"

　　文物局官员："这个理查德律师，你们认识？"

　　南希摇摇头："不熟悉，但是我听说，没有把握的案子他从来不接。"

　　文物局官员："什么时候开庭?"

　　南希："还有三天。"

　　文物局官员："太仓促了！"

　　南希："我已经在申报权利的同时，向法院要求延期开庭。"

　　伦敦。欧亚基金会。詹姆斯办公室。

　　理查德："催他们开庭！"

　　詹姆斯："我也是这个意思。你看用什么理由呢？"

　　伦敦。律师事务所。

　　南希："理由是我们的应诉准备不足。"

　　伦敦。欧亚基金会。詹姆斯办公室。

　　理查德："客户损失，这是个好理由。警察是国家权力机关，而我们是个人，法律倾向于保护个体的权利，保护弱者。"

　　詹姆斯："有把握吗？"

　　理查德："如果没有意外，法庭会考虑我们的要求。"

　　伦敦。律师事务所。

　　南希一脸忧虑地对文物局官员和江思瀚说："我们只有按时出庭了！"

　　江思瀚等人亦是一脸的严峻……

　　伦敦。欧亚基金会。詹姆斯办公室。

　　理查德："从小处入手，选你那些认为最有把握的文物。别忘了记者。"

　　伦敦新法院。法庭。

　　伦敦新法院是伦敦郡法院的新名称。在这栋庄重而又威严的建筑上空，英国国旗迎风飘扬。

　　一辆轿车疾驰而来，绕过法院楼外的花坛，在法庭前停下。

　　走下车来的南希、江思瀚和谭一平看到法庭门前已经挤满了英国各大媒体的记者。詹姆斯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

　　江思瀚路过詹姆斯身边时与詹姆斯对视了一眼。

　　两双深沉的眼睛--

　　法庭外的走廊上，韦斯特穿过人群向南希等人走过来，他歉疚地对江思瀚说："朋友，我很抱歉！"

　　江思瀚摇摇头："你们已经尽力了！"

　　法庭内。

　　旁听席上人头攒动，座无虚席。

　　从法庭后面鱼贯而入的法官和陪审员们依次在各自的席位上站定。

　　开庭的铃声响了。嘈杂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

　　法官高声宣布："肃静！欧亚基金会诉伦敦警察厅"海鸟行动"组非法扣押一案现在开庭。原告欧亚基金会以及代理人是否到庭？"

　　理查德："是的。"

　　法官："被告"海鸟行动"组以及代理人是否到庭？"

　　韦斯特："是的。"

　　法官："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作为本案的利害关系人参加诉讼，是否到庭？"

　　旁听席上一片私语声。

　　南希："是的。"

　　法官依照法庭的惯例继续问道："各位当事人和诉讼参加人，你们是否行使申请回避的权利？"

　　三方皆表示"不申请"。

　　法官："现在开始法庭调查，请控方当事人，欧亚基金会代表作案情陈述。"

　　理查德站了起来："女士们，先生们。我的当事人--伦敦欧亚基金会的总裁詹姆斯先生是一位年轻有为、信誉良好、口碑上乘的古董商，可是最近这位绅士却面临着失信于人、斯文扫地、名誉丧失的担忧。其原因就是，在今年的×月×日，他旗下的文化组织欧亚基金会从香港进口的一大批重要货物在入关的时候突然被本案的被告--韦斯特警长领导下的"海鸟行动"组从伦敦港扣押。时至今日，那批文物还躺在克里斯蒂拍卖行的仓库里，而我的当事人正在每一分每一秒地向这批货的客户方付出信誉和金钱的代价。

　　"这段时间内，我的当事人曾经多次持这批货的进货记录、提货单等证据向警方提出这批货物的所有权主张，他们至少希望得到警方对这件事情的解释。而警方的答复是，他们扣押这批货物的理由就是因为一封匿名信，并且拒绝向我的当事人透露匿名信的详细情况。

　　"根据联合王国议会1997年3月19号颁布，对警方所持有的财产地有关问题作进一步规范的法案，即1997警察（财产）法案，和行政法的有关原则，我们认为，警方扣押这批货物这项行为违反了具体行政行为的适当原则和执法透明原则。我们向法庭提出以下请求：第一，撤销警方的扣押行为；第二，确认我们对这批货物中的十五件提出的所有权主张，并且返还给我的当事人。我的陈述完了，谢谢。"

　　法官："控方当事人是否还有补充？"

　　詹姆斯摇摇头。

　　法官："请被告方作案情陈述。"

　　韦斯特："女士们，先生们。作为皇家警察的一员，我有义务告诉大家，事实的真相是，原告欧亚基金会正在卷入一起可能是英国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国际文物走私案。而他们卷入这个案件的直接原因，就是我们根据匿名信在伦敦港口发动突然袭击查扣的那批文物。从这些天我们取得的证据来看，这批文物中，除了少量的埃及、印度文物和仿制工艺品，绝大多数都是来自中国这样一个严格禁止文物的买卖和出境的国家。

　　"但是，由于文物的数额巨大、取证困难、案情复杂等原因，我们到现在还只是在力争将这起案件提起公诉。在这期间扣留文物是我们调查案情、行使职责的必要手段。因此我认为，我们必须扣留这批文物，直到弄清事实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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