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行动(51)

五十一

　　司徒远："为什么会是这样？"

　　韦斯特："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欧亚基金会已经通过他们的律师正式致函皇家警察总署，要求警方立即归还扣押的文物。"

　　司徒远："理由呢？"

　　韦斯特："他们说，被我们扣押的那几千件文物，都是他们在英国购买的或是经过合法手续进口的。倘若中国政府对文物提出所有权的要求，他们将立即起诉皇家警察总署和中国政府。"

　　陈坦愤然地说："他这不是恶人先告状，贼喊捉贼吗？"

　　韦斯特瞥了陈坦一眼："他们还说中国政府从未禁止他们国度的文物在香港市场上交易，更没有在世界任何地方追索过任何中国文物。"

　　司徒远："你们是怎么考虑的？"

　　韦斯特沉默良久，才说："从目前这种形势看，我们只有撤案。"

　　司徒远失声："--撤案？！"

　　韦斯特急忙解释道："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恐怕还不了解我们国家的法律，一旦投入民事诉讼，那七千多件文物必归还无疑，那样的话，我们皇家警察将颜面扫地。"

　　司徒远沉默了，一脸凝霜。

　　伦敦。克里斯蒂拍卖行仓库。

　　面对封存的文物，肖恩感到了万分惊讶。他扶着眼镜弓下身子，一件一件地仔细地端详着，良久他抬起头来，痛惜地说："真是暴殄天物！"

　　江思瀚："这是对世界文化遗产的犯罪！"

　　肖恩："你们是不是已经做了初步的鉴定？"

　　江思瀚："非常匆忙，但是提供了一些证据。"

　　肖恩："要推倒重来？"

　　江思瀚："还不至于，但是具体的追索方式还没有定，还要看事态的发展。刑事诉讼和民事诉讼，对鉴定的要求不同。"

　　肖恩点点头："你们什么时候能有具体方案？"

　　江思瀚："非常快，我们正在为参加诉讼作准备。"

　　肖恩："这么大的案子虽然是头一次见，但是，争夺文物所有权的案子我是参与过的。你们到底打算走民事还是刑事。"

　　江思瀚："现在还不好说，我们在争取走刑事，但是也要做好走民事的准备。"

　　肖恩吃惊地说："朋友，这个准备你们做不起啊！"

　　江思瀚："怎么？"

　　肖恩："在民事法庭上争夺文物的所有权，我参与过这类案子，要一件一件地举证。"

　　江思瀚："怎么讲？"

　　肖恩："每一件都要单独拿出证据，比如这个东西叫什么名字，它的性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点出土，为谁所有。谁说得清楚，谁就拿走；说清楚一件，拿走一件。"

　　江思瀚吃惊地说："这官司要是真这么个打法，那么至少也要有几千件证据？"他环顾了一下全场，"这么多的文物简直就是一片海洋。"

　　肖恩："道理上，是这样。"

　　江思瀚不禁摇摇头。

　　伦敦。中国驻英大使馆。

　　司徒远和陈坦返回中国赴英工作小组临时办公处，见文物局官员等皆不在屋里，焦急地问道："他们人呢？"

　　一位工作人员答道："司机回来说，他们在拜会大英博物馆馆长之后，直接去仓库了。"他看了看表，"这个时间也该回来了。"

　　说话间一行人走了进来。

　　司徒远迎上去："和外国专家联系得怎么样了?"

　　文物局官员："还不错，他们很愿意提供帮助。你们从哪儿回来？"

　　司徒远："我们--"

　　陈坦打断了司徒远，上前说："英国警方已经撤案了！"

　　"啊！--"所有人皆怔住了，"在这个时候撤案？！"

　　谭一平："他们一撤案，我们就只有民事诉讼一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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