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有钱人(79)

七十九

　　三十二、估算一下十九万三千港币的含义

　　就在猫猫千方百计，用手中的曲奇饼干跟小朋友换鱼片吃的时候，我像捕食动物那样，遵照老芭比娃娃的指示，挑选一个既会说法语，又会开车，模样还要跟电影明星似的家庭教师！我面试的第十个女孩，也是我认为适合推荐给老芭比娃娃的两个女孩中的一个。叫孔雀的这个女孩是个湖南人，毕业于深圳大学师范学院外语系，有着高挑、结实的身材和美丽的黑色头发，已经进入竞选深圳小姐的最后一轮决赛。孔雀很有个性。她敢穿锥子般尖细的高跟鞋去上课，好像对学校的诸多规定毫不在意。其实，她自己也是个倔强的人（比学校更倔强），似乎从不跟人进行视觉交流。面试时，她就给我一种厌倦、冷漠和极端自信的感觉。当老芭比娃娃表示要用她的时候，我兴奋极了，这不仅是因为我可以不用再花很多时间去找那些家庭教师爱好者，而且因为这意味着--模模糊糊地意味着--我就要有好戏看了。

　　究竟能看到什么好戏，我还不清楚，可是，到目前为止，我的儿媳妇生涯已经像我期望的那样变得得心应手一些了。我能够很好地举办晚宴，还能够比较完美地完成帮老芭比娃娃订购服装的任务，在此期间可能只会出现极少数明显的失误。我给老芭到娃娃发过去的服装图片，偶尔会出现一些小的误差，而她也开始不真的对我发火。她在电话那头叹息一声，咕哝两句之后就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每件事情都进展的比较顺利，只有一件事情做得不是很好。老芭比娃娃订的莫尼卡红色礼服还没有送来。不过，别美的太早，老芭比娃娃又来了一个电话。她告诉我，她明天不会给我打电话了，因为她要去很远的地方给父母扫墓。不过，她想给朋友找一只泰国猫。这只泰国猫是黄绿色的，小花脸，像唱京戏"宇宙峰"里面的青衣那么漂亮：长长的尾巴、苗条的身段、脸儿俏俏的、挺胸收腹的站姿胜过妖女杨丽萍。我镇定自若地问老芭比娃娃是否知道那妖猫哪儿有卖的，或者给我提供点什么信息让我找到它！可是这却让老芭比娃娃不高兴了。她说她是在一家非常正规非常有层次的宠物医院里看到的。就这么多信息！

　　我马上就给宠物店打电话。

　　"喂，喂，请帮我叫一下你们的负责人好吗？不在？那就叫一个管理宠物店的助理什么的也行，或者是专门负责销售宠物的店员也行。"我对着南山区一家宠物店的女接待员说。那位女孩在电话里说："什么？你找的人我们这儿没有！"我坚持不懈地要求她给我找来一个管事的，最后她不得已将电话转给了另一个人。

　　我说："你好，我只问一个简单的问题。"我急急忙忙说，恐怕他在我说完之前把电话扔了。"我想问一下你们那儿出售泰国猫吗？"

　　对方肯定是愣在那里了，好像我要求他为我捐献一个肝或者一个肾脏似的。然后他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上网查一下。"

　　我说："我在网上看了，可是我没有……"

　　那人说："因为如果我们销售过的话，或者是有现货，那上面肯定会有的。我不可能把我们销售过的每一只猫，或者是记录在案的每一只猫都记在脑子里。"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因为你们经营的是宠物店，也因为你们的业务有销售宠物这一项。所以给顾客提供宠物信息是你们的责任。"

　　那人说："听着，如果每天我都要为打电话的每一个人去查找一些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明白的猫呀狗呀，那么我其他什么事都别想做了。你应该上网查一下……上网！你听明白了吗？"他急吼吼的口气，就好像谁不会上网似的。

　　我说："我们家……我家的宠物约克夏犬托托塔和芭芭娜九年来每星期都在你们店里洗澡做美容剪指甲……吃你们的狗粮狗罐头狗骨头狗钙片狗美毛粉狗营养素狗驱虫药狗维生素油狗白蛋白……用你们的洗眼液洗耳液滴耳油毛发清洁剂毛发干洗粉狗尿片狗牙刷狗牙膏狗梳子狗水杯……穿你们的狗衣服狗鞋子狗袜子狗棉袄狗睡衣戴你们的狗帽子狗颈圈狗围巾……玩你们的狗皮球狗玩具狗跳圈狗飞碟……打你们的防疫针点你们的大宠爱驱虫药……"

　　那人的声调开始起了变化："不好意思，你刚才是说托托塔和芭芭娜？吴夫人家的托托塔和巴巴娜吗？"

　　我说："嗯哼。"

　　听到这话之后，他突然从一个宠物店高高在上的管理者变成了一个十分热情的宠物综合症患者。"噢！托托塔和芭芭娜是我们店最受欢迎的顾客！你是说你要找什么？"

　　我说："一只泰国猫。一只毛色发黄，毛梢泛绿的花脸泰国猫。我在网上没查到，不过，也许是我查找的方法不对。"我没有对这位宠物医生说真话。我是在网上查过，而且相当肯定，在以往各大网站和各家宠物店的记录上都没有老芭比娃娃要的这种泰国猫，可是我没有告诉他这些。没准这个患有宠物情结综合症的（只是我这么认为的）的人能够创造奇迹呢！

　　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已经给罗湖区三家宠物店、福田区两家宠物店、宝安区两家宠物店、南山区四家宠物店都打了电话，可是一无所获。我还到深圳狗狗网，也确实找到了几条位于黄贝岭东村和位于罗湖区西面的几家新开的宠物店做的大幅猫的广告，可是当我发现那些小猫的平均价格只有一两百元，城市搜索网站在小猫的旁边只画了一个五十元的标志时，我马上就把它删除了。

　　宠物综合症在电话中说："噢，没问题，你别挂电话，稍等一会儿。我现在就给你查一下。"突然之间，这个"我不可能把我们销售过和记录在案的每一只猫都记住"的家伙开始在键盘上敲击起来。

　　宠物综合症说："嗯，真是对不起。我们曾经卖出过十三只泰国猫，但没一只符合你的标准。现在我们的档案上还有三只泰国猫，可它们分别是黑色、白灰色、浅褐色的。仍然不能满足你的要求。"他亲切地提到了托托塔和芭芭娜，可是我已经无瑕顾及这些，只希望他能尽早地将电话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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