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告小姐(42)

四十二

　　“好的……我现在正在客户这里，先这样吧。”肖潇说完就挂了电话。

　　很快，黄佳芳连续发过来两条短信：保险是值得一辈子去从事的事业，是个人零风险创业的最佳选择，实现财富自由的最佳途径……你跑广告永远都只是帮别人打工，永远都是发不了大财的。我希望你还是好好了解一下保险，好好把握机会，我们一起在伟大而高尚的保险事业中迈向成功！

　　肖潇笑着删了短信，快步朝前走去……

　　晚上躺在床上，回想起这一路上走过的坎坎坷坷，经历的点点滴滴，肖潇百感交集。她深深地感受到，跑业务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的，特别是女人，不仅要受尽冷落、遭尽白眼、坐尽冷板凳、吃尽闭门羹，而且还要应对突如其来的性骚扰，提防随时伸过来的咸猪手。想到白天遭遇的那一幕，想到方中富那副满脸麻子的恶心样子，她心里还忍不住作呕，甚至又动了放弃的念头。但一想到刘书轩的“温水中的青蛙”那个故事，以及自己当初进来对李华志说的那番话,又告诉自己：排除一切干扰，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直到成功。天大地大，一种米养百种人，特别是在销售行业，什么样的人都会碰到，只要把握好自己，小心谨慎，就什么都不用怕。

　　自从进入《海天都市报》广告中心以来，肖潇就经常在放弃和坚持的天平上摇摆不定，也许是刘书轩的话加重了坚持这边的砝码，才让她一路走到了今天。

　　时间过得飞快，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但是肖潇还没有任何签单的希望。那些客户虽然不再拒绝她的拜访，但只要说到合作，他们一个个都大打太极、敷衍她。不是说还没有投放广告的计划，就说受金融危机影响，广告计划大幅度缩减，或者干脆说生意难做，暂时不考虑做广告……

　　面对毫无进展的业务，她忧心如焚，寝食难安，郁闷至极，抓狂得很。心想还有一个月，如果再没有签单的话，她就要卷包袱走人了。

　　她此时的心情，就像中国的足球，老是运球，却总是射不进门，干着急，又毫无对策。

　　让她更加心烦的是，这段时间来，黄佳芳不断地打电话来跟进她，兴奋得像是吃了春药的荡妇。甚至一天发一条短信来骚扰她，不断地诋毁广告行业、抬高保险行业，好像做保险真的就是去捡金子一样，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似的。现在她只要一看到黄佳芳的号码和短信就心有余悸，骂娘的心都有。

　　此时此刻，她心里非常沮丧、失落，一种化不开的愁闷填满心头。经过60多个日日夜夜的喜怒哀乐，她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座南方的城市，她走过的那些街道、经过的那些公园、逛过的那些商场、进过的那些企事业单位，不管人家是笑脸相迎，还是冷眼相对，也无论是被客户轰出门流出的委屈泪水，还是成功拜访一个客户之后露出的开心笑容……一切都历历在目，刻骨铭心。如果再过一个月她真的就要离开报社的话，她可能就要回成都或者重庆去了，和这座刚刚建立起感情的城市说拜拜了。想想真是令人伤感啊。

　　想到这些，她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刘书轩——这个与自己萍水相逢却一见如故的男人。想到自己还有一个月的最后冲刺，如果完不成任务就要走人了，心中竟对他充满着依依不舍。

　　自从被张凤清骗入这座陌生城市的传销组织以来，要不是遇到刘书轩，她早就回成都或重庆去了。是他当初极力游说她留在了这座原本与她毫无关联的城市，而且还让她干上了从来都没到想过的广告业务员。每一次她想放弃的时候，都是他对她谆谆善诱、苦口婆心地开导、劝说，一次次给她继续下去的信心和勇气。

　　他为什么要极力劝说她在这座城市、在广告行业留下来呢？难道真的只是关心朋友吗？他们原本素昧平生，根本就不算是朋友啊？难道是他早就爱上了她？想借机培养感情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一直以来，他除了默默地关心她，帮助她，开导她，鼓励她，似乎再没有任何其它暧昧的语言和举动呀？父亲误以为他们在谈对象那次，搞得她心惊肉跳、面红耳赤的，他好像也没什么反应呀？当时还一个劲地强调他们只是普通同事呢！

　　看来是自己多心了。肖潇呀，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吧，人家或许真的只是把你当成朋友而已呢，你胡思乱想什么呀！

　　但是，男女之间真的有纯粹的朋友吗？

　　一想到刘书轩，肖潇就心乱如麻，剪不断，理还乱。

　　肖潇打电话给刘书轩说：“刘记者，我心里好烦啊！”

　　“怎么了？”

　　“两个月了，我一单都还没签。”肖潇伤感地说，“再过一个月，我就要卷包袱回家了。”

　　刘书轩心里一怔，赶紧说：“肖潇你先不要紧张……我已经给你联系了几个客户，他们现在还没有答复，我再催一催吧。”

　　肖潇心想再等一个月我就得回成都或者重庆了，就说：“催不催都无所谓了，反正还有一个月就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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