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牵魂(57)

五十七

　　他犹豫了一下，朝那股力量走去，现在的他，已经别无选择。

　　终于，小赵又来到一处宽敞的洞穴，这里和刚来时的洞穴非常相似，一个主洞和三条岔道，而他自己，正是从其中一条走出来的。

　　腰间再次传来牵引的力量，小赵换上最后一根火把，顺着这股力量望去，顿时一惊，那牵引着草绳的，正是李可！他望着小赵，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你？是你？"小赵无法相信，这个曾和自己同甘共苦的好兄弟竟会欺骗他。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慢慢摸出一支手枪，对准小赵，小赵冷笑一声，将一只手悄悄摸向背后，取出一支匕首。

　　突然，李可身后传来一声闷响，李可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小赵定神一看，吴健宇正手握一根木棍，神情紧张地盯着地上的李可。

　　"吴哥！"吴健宇的出现使小赵感到些许安慰，但他还无法从刚才的震惊和失望中回过神来，显得非常落寞。

　　吴健宇将手指放在唇上，压低声音道："这里不能久留，跟我走！"说完，他一把拉上有些木讷的小赵，钻进另一个洞穴。

　　小赵没有说话，任凭吴健宇将他拉进洞中。就在进入穴道的一刹那，小赵突然浑身一颤，火把照在两人握着的手上。小赵清晰地看到，吴健宇的手上戴着一枚醒目的祖母绿戒指。

　　"你究竟是谁？"小赵大声问道。

　　"我？你不认识我？"对方转过头来，声音依然很低，但小赵立即辨认出，这不是吴健宇的声音。他之所以将声音压低，就是为了混淆视听，使小赵不易察觉。想到这里，小赵再次绷紧了神经，他将手伸到身后，做好防御准备。

　　"站住！"洞穴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假吴健宇浑身一颤，还没来得及转身，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顶上了他的脑门。与此同时，山洞中响起了刺耳的枪声。反应过来时，小赵的衣服上已经沾满了脑浆和鲜血。由于太过震撼，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

　　李可垂下握枪的手，靠在洞壁上大口喘着气。小赵望望李可，又望望地上的两具尸体，有些不知所措。

　　"你又是谁？"

　　"对不起，赵哥，我被人打晕了，醒过来后，就马上赶过来了！"李可回答道，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小赵这才发现，李可的前额多出了两道醒目的血痕，鲜血仍在渗出。

　　小赵没有多想，立即掏出备用纱布，替李可包扎起来。在如此危急的关口，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也许，潜意识中，他已经疲惫到不愿再去分辨真假了。

　　"这两个是什么人？"简单处理完伤口后，小赵指了指地上的两具尸体。

　　"我也不知道，但我敢肯定，是两个易容高手，把我打晕的，就是冒充吴哥的那个。"说完，李可走到冒充自己的那具尸体前，一把扯下对方脸上的面皮。立即，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两人面前。另一个人却由于被打爆了头，无法看清真面目了。

　　"这里不是先前那个洞穴，看样子，你也迷路了？"小赵问道。

　　"我顺着声音跟过来的，我刚才听到一声闷响。还好，我离你们不远。"

　　"这么说，你知道怎么出去？"

　　"是啊，除了绳子，我还一路上做了记号，这里离我们进来的那个洞穴并不远。"说完，李可指了指洞壁上的一个"＋"符号，接着说道，"可惜没找到吴哥，如果那帮人冒充你我去骗他，我真担心他凶多吉少。"

　　"他一定没事的，如果吴哥已经被害，而你又被打晕了。那两个人完全能以二打一将我制服，用不着以失去一名同伴为代价来博取我的信任。他们这样做，就是担心吴哥会突然出现，他们无法应付，所以只能出一个险招。

　　"可吴哥到底在哪里呢？"李可叹了口气。

　　"先回去吧，也许，他已经在洞口等我们了。"说出这句话时，连小赵自己都不太相信。

　　李可摇摇头，他也明白，现在这里十分危险。很明显，敌人是分头行动的，说不定在别的地方，他们会突然冒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洞穴，李可走在前面，仔细辨认着自己留下的记号。冷不防听到身后的小赵问："你开枪时离我们还有些距离，光线又很昏暗，如果刚才那个人真是吴哥，你怎么办？"

　　李可没想到小赵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禁一愣："我虽然没有看清他的脸，但我看到了他手上那枚泛着绿光的戒指。我们在涌泉的时候，也见过类似的戒指，不是吗？另外，他的身形很像吴哥，而打晕我的人就是因为假扮了他才得逞的。所以，我相信他是我们的敌人。"

　　"你的意思是说，即使他真是吴哥，只要戴上了戒指，就一定是奸细？这样的判断也太过武断了吧？更何况，尸体已经被你打爆了头，我们无法分辨他的真面目。"小赵继续说道，他的声音非常平静，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急躁。

　　"赵哥，你怀疑我？我承认我做事很莽撞，但我真是来救你的呀！要是换成你，你会怎么做？"李可的声音很焦急，小赵的话使李可辨不出个所以然，却让小赵想到了林好。当日，这个姑娘和李可一样，无法反驳赵刚的层层推理，但随后发生的种种却清晰地表明，林好是无辜的。

　　确实，如果换成自己被一个貌似熟人的人打晕，再次见到他时，一定也会主观认为对方就是凶手；还有，如果李可真是奸细，他完全可以躲在暗处，看着假吴健宇将自己杀死。何必要冲出来，替自己引来无端的怀疑呢？

　　想到这里，小赵拍拍李可的肩膀，语气缓和了许多："也许是我多心了，咱们还是快走吧！"说完，他冲着李可笑了笑，后者没有说话。小赵这才发现，李可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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