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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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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雨潇端起杯,说:“南总领,我佩服你敢想敢干,话也说得明白,你我就再干一杯,等这杯酒下肚以后,请你不要再叫我什么大哥,我也再没有你这个兄弟,你是日本人,我是中国人,你有你们帝国的利益,中国也有中国的利益,在这块黑土地上,满族人也好,关里人也好,只要是中国人,谁当东北王都行,我没那闲心,也管不了这个事,但有一条,你日本人不行,你要是敢在东北做你刚才说的那件事,第一个对你举起刀枪的就是我慕雨潇!”慕雨潇说完,举起杯,一饮而尽。 花小尤也端起杯:“南总领,这酒我也得喝,我想,听了你那宏伟计划,大概全东北的人都想跟你喝这杯酒!” 南时顺顿感豪气满胸:“那好,我南时顺今天就跟全东北的满人、汉人,全东北的胡子、婊子,干了这杯酒!” 话音刚落,慕雨潇大喊一声:“你妈拉巴子的!”猛出一拳,将南时顺打得直飞出门外。 南时顺滚了一个滚,站起身,擦擦嘴角流出的鲜血,看着慕雨潇说:“你死我活,这一拳就算是开始了!”说完,大笑而去。 ☆第九章 南时顺在鞭打一个女仆,女仆哭着、哀求着,南时顺却越打越狠。 其实,女仆只是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茶杯。她端茶进来时,南时顺正坐在桌前生气,越想在黄花寨的事,他就越生气,不由自主地狠拍了一下桌子,女仆吓得一哆嗦,茶杯掉在地上。南时顺一跃而起,三下两下扒光了女仆的衣服,抡起鞭子就是一顿暴打。 本来,事情都按照他的设想在顺利地进行。他千方百计讨来袁世凯的字,先博得了慕雨潇的好感。再派人绑架了曲东民,然后,领着崔在浩表演仗义相救,不惜痛下杀手,要了八个手下人的性命。他又从国子秦手里弄来致幻粉,待慕雨潇喝下后,趁热打铁,与慕雨潇结下八拜之交。这一步一步可以说走得都非常顺利,他只要再经过几次试探,几次渗透和几次铺垫后,就可以向慕雨潇摊开底牌了。到那时,慕雨潇已被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已经由不得他,想不干也不行了。可没想到,自己脑子一热,竟在结拜后的第一次见面,时机远不到成熟之时,就和盘端出了这个计划。更让他气不可抑的是,就算是做冒失了,也不是全无挽回的可能。偏偏花小尤举杯时,自己竟顺口溜出一句什么“跟全东北的胡子、婊子干杯”,惹得慕雨潇突发雷霆大怒,使自己苦心孤诣炮制出的计划转瞬间付诸东流。 自从在满人吹城仪式上见识到慕雨潇的实力和手段后,他就将慕雨潇定为自己在东北发展势力、完成宏图伟业的主要依靠力量。慕雨潇派猩爷杀了他的人,他却不想报复,笑着就把那血淋淋的一页翻过去了。对花小尤他一见钟情,曾认定这个貌若天仙的东北少女正是自己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的女人。可当他发现慕雨潇也爱上了花小尤时,就毫不犹豫,毅然决然地割断情丝,任由花小尤不受任何阻碍地投进慕雨潇的怀抱。他心里十分清楚,像慕雨潇这样的人,如果是盟友,会给你极大的帮助,但如果是敌人,就会是足以成为你一路上跌跌绊绊的绊脚石。为了拉住慕雨潇,别说只是一个花小尤,就是十个、一百个,他也全然可以抛弃。可现在,女人失去了,舍弃女人想要得到的东西也失去了。并且在双方今后将刀枪相见之前,还给本已十分强大的敌人又送去一批枪支弹药!他恨得直想掏枪把自己一枪打死。 南时顺打累了,把鞭子一扔,说:“去拿条湿毛巾。”女仆捡起已被撕得破烂不堪的衣服,惶急地跑出去。 湿毛巾送来了,南时顺躺下,把湿毛巾盖在脸上,还是觉得热,就把衣服脱下,当把手放到胸前时,他突然想起两次酒宴上,先是慕雨潇脱光了膀子,然后是自己脱光了膀子。他脑子里一亮,喊一声:“来人!” 崔在浩应声进来。 南时顺:“去把国子秦找来。” 国子秦此时正在“春宵一刻”。他已经记不清来过多少次了,从“花团锦簇”亮相这个妓院,他几乎每天都来,可至今连“花团锦簇”的手都没碰到,每次她身边都有人。他气恼得要死,却一点招法也没有。想当年,在这盛京城的妓院里,只要有新来的娘儿们,他国子秦不是第一个尝到,也是第二个第三个。可如今,这个让他垂涎三尺的胖娘儿们已经来了个把多月了,他愣是边都贴不上。他一到,老鸨子的热脸就先贴上来:“哎哟,国爷,您看,又来晚了,那边刚沏上茶。”有一次,他发了狠,我他妈就在这儿等,你就是个钢打铁铸的大叫驴,也该有灯枯油尽的时候吧。他在妓院里一躺就是两宿一天,酒喝了不少,觉也睡了不少,却始终不见老鸨子来召唤。其实,也不是“花团锦簇”就没有闲下的时候,而是老鸨子嫌他穷,你一个榨过的油梭子,黄焦焦的,再挤能挤出多大的油水?好日子还是先可着有钱的人来吧! 不过,今天,国子秦一进门,老鸨子就直直地迎过来,神神秘秘地一挤眼说:“快上去吧,洗得白净的,正等你呢。” 国子秦可以说是吓了一大跳,他站在天井里抬头看看天,太阳正在往西边落去,他又确认了一下,是西边,他有些不知所以了。他哪里知道,自从花小尤大包大揽地表示,以后他在这里花的钱都可以记在她的账上以后,老鸨子就改变了对他的打法,既然有黄花寨这么个大金库做后盾,那好日子自然也就有他国子秦的份儿了。 老鸨子催促道:“还傻愣着干什么?快上去吧,再磨蹭一会儿,说不准哪个爹、哪个爷又来了,你又得哪儿凉快去哪儿待着了。” 听这话,国子秦又有些急了,忙撩开衣襟,就往楼上走。边走边胆虚地往身后看,生怕真有个什么爹什么爷像程咬金似的半路上杀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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