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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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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我把那一窝刚出生的小鬣狗交给棋封,让她去喂宏和盛,这是我特意带回来的,刚出生的小家伙还没长毛,软若无骨,有的还活着,冒着腾腾的热气,棋封把它们含在嘴里嚼烂了,和着她的唾液,就变成了一顿香喷喷的肉粥,既美味又有营养。当然对才出生两个星期的宏和盛来说喂这个有些早,但没有办法,她们必须适应,没有奶水,鲜血不是随时都有的,如果想活,她们就需要付出比普通幼仔多十倍的努力,她们必须让自己快点长大。 好在两姐妹都比较争气,从不因为食物原因哭闹,没有吃的时候就默默挨饿,有吃的时候就拼命吃,棋封刚刚把嘴凑过去,她们已经争着扑上去吸食那些对她们来说有些粗糙的肉粥了,嚼也不嚼地直接吞下去。 两个星期,她们在飞速地成长,身体变得结实了,走路跑跳也稳健了,虎头虎脑的样子已看不到那两个缩在母亲身下的小猫一般可怜巴巴的影子。也许是经历了那样的苦难,它们一开始就比风、云小时候懂事得多,她们已经渡过了出生后最虚弱的时期,如果没有意外,她们应该可以存活下来的,我微微松了口气,煦享,你的牺牲总算没有白费。 刚轻松了一点,我就被突然出现在视力范围内的这庞然大物激起全身的紧张神经。 可能是因为我的松懈,犯了草原生存法则的大忌,仁慈的草原之神特意派出她的使者前来提醒我了,她是想告诉我在草原上讨生活,是没有权利松懈的。 只是……就算这是善意的提醒,我还是想仰天长叹:老天爷,你在耍着我玩是不是? 我望着这个庞大的使者,目瞪口呆。 一只犀牛,它大模大样地闯进我们的家,把我们赶到一边,反客为主地大吃草青。吃完了也不急着离开。我们跟着它转了两天,它只是如在自家后花园一般,慢慢悠悠闲庭信步地来回散着步,打个瞌睡,吃点东西,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舒适得看起来像是打算不走了。 这可怎么办?看到它已经开始四处撒尿留记号示威,我急了,刚打拼到手的地盘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丢了,但这个大巨人正值壮年,有四吨多重,脸的正中是如刀锋般尖利的犀牛角,身上还披着一层如中世纪武士一样的盔甲,如果不是它自愿离开,谁又能动得了它分毫? 没有办法,又不舍得放弃,我们只好把宏和盛藏在灌木丛下边,在这块同时标了狮子和犀牛印记的地盘上做移位运动。你到了左边,我们就到右边,你上了山坡我们就去喝水,你来喝水我们就到平地上做运动,虽然它的速度也不慢,但那吨位想撵上我们也不太可能。 我们无法赶走它,它想赶走我们也绝非易事,我们就这样耗着,一耗就是半个月,大家都累得够呛,暂时休战。以水泡子为界,各占半边,它占了东南那块草叶茂盛的草地,我们占了这边的山坡和灌树林。 有时它会转到我们这边喝水洗澡,我们也会瞅空到那边的草地上打猎,但都极默契地离彼此二十米的距离,绝不踏入禁地。 大家相安无事。 相安无事不等于相处愉快,卧榻之侧,岂容它人安睡,更别说我们还带着两个咿呀学语,跑都跑不稳的孩子了。就算现在没事,谁又能保证永远没事,哪一天这个大家伙发起狂来会怎么样? 这个安全隐患一定要除去,可是,怎么除呢? 我趴在山坡上,身边是两个不知愁为何物的孩子在玩闹,对面草原之神的使者在睡觉。 说是山坡,其实比地平线高出不了多少,大部分的结构还是岩石,我们就在岩石的背风处安了个家当临时住所,谁知住的时间比我们预料的久许多。 自从犀牛来了之后,我们每天都要空出一个人来担任警卫,白天黑夜地守着,没有一刻敢松懈,生怕想象中的可怕事情成真。 每天吃饱喝足了,我就往这里一躺,半睁着眼睛,半睡半醒地养着精神,合计着该怎么请犀牛走人,但一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不能硬拼,我怕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不能偷袭,我怕偷袭不成崩了我的牙。 怎么办?怎么办? 我想啊,想啊,抓耳挠腮地想。 十一、恋爱的犀牛 从小到大还没这样动过脑子,可一点成果都没有,真让人着急。 那个大家伙可能还不知道它是如何让我朝思暮想,依然不停地用那张四四方方的嘴啃着草皮。对,就是四四方方的嘴,可能因为吃起来方便吧,它的嘴竟然进化成这个样子,嘴唇一翻就露出一排整齐的大板牙,不停地吃,一天除了睡觉外几乎都在吃,我计算过,它大约每天要吃上两吨的青草,等它自动离开的时候,这儿可能就剩一片土疙瘩了,没有草就没有食草动物,我们没有吃的,还不是要搬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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