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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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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曼烦,二话不说揪着耿直就走:“唱什么高调!你就是心胸狭窄,见不得人家比你强!” 耿直嘻嘻笑着:“你小人之心度大人之腹也。” 舒曼也学会了用相机长镜头看,猫着腰,看着照相机,耿直拎着胶卷匆匆往厕所走。舒曼道:“刚才居委会通知咱们这个楼解禁了,出去转转吧?” 耿直匆忙说道:“冲完胶卷再说。” 舒曼嗔道:“就知道玩儿!” 然后拿起免提电话,一边看镜头一边给石菲菲打电话,“是我,吃什么呢?这么香?” 石菲菲没当回事儿,以为对方听到自己咀嚼的声音:“这岁数吃什么香啊?你真会说话。” 舒曼:“哦,西红柿呀,健康食品嘛。” 石菲菲正把西红柿往嘴里搁,闻此言,惊住,赶紧四下看着,手里的西红柿就那么举着:“你怎么知道我吃西红柿,你在哪儿?” 舒曼赶紧隐到窗帘后,乐了:“我会算呀,唉,你怎么一个人吃饭呀,季诚呢?” 一说季诚,石菲菲开始得意:“人家大忙人,到医院去了。” 舒曼:“他不已经半退了吗?” 石菲菲:“嗨,这不特殊情况嘛,咱们医院分出一部分病房,接收‘非典’病人,医院成立了专家组,老季当然是组长,昨晚就走啦,还接受记者采访,比全职那会儿还忙。喂,喂,怎么没声了,嗨,你还在吗?” 舒曼挂断电话,越想越不舒服,跑到厕所敲门:“你怎么还不出来呀!” 耿直在里面瓮声瓮气:“正洗照片呢,不还有厕所嘛,怎么跟我抢啊!” 舒曼:“谁跟你抢厕所,我是跟你讲季诚。” 耿直:“老季头骚扰你啦?” 舒曼气:“有没有句正经啊!” 耿直:“呀呀呀,你讲讲讲!” 舒曼:“我们医院成立‘’小组了,季诚是组长,跑到医院去值班了,你说他比我还大呢,怎么他就可以参加一线抢救呀,我们就非得家里,不公平嘛!” 话音刚落,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刚开道缝,耿直赶紧关门,在里面叫:“哎呀,曝光了曝光了,唉哟。一卷胶卷哦!” 舒曼推门:“什么不得了的,不就是玩儿嘛。” 耿直打开门,拎着长卷胶卷,指点着:“看,曝光过度吧,哎呀呀,老季头珍贵的镜头全让你毁啦。” 舒曼:“我刚才讲话你听到没有啊,思维怎么没个重点呀,真老啦?” 耿直一梗脖子:“这老小子!他能干,咱们为什么不能干呀,咱们也去‘参战’!” 街上几乎没人,车也少,耿直和舒曼都戴着口罩。舒曼是戴惯的,耿直看她也不奇怪,但耿直不习惯,舒曼看他戴口罩也觉得别扭,不停要用手给他拨拉拨拉。耿直就烦,拍掉舒曼手:“我戴这玩意儿已经要憋死啦,你还动!还动!再动不戴啦!” 舒曼瞪起眼睛:“敢不戴,不戴就把你送回家,让你一个人待在家里!” 耿直跳脚:“你敢、你恶毒、你法西斯!” 两人正矫情着,就见一对青年男女也戴着口罩相依相偎着走过马路,因为马路无人,这一对显得特别扎眼,两人互相看着,显然柔情蜜意,他们低声说话。因为戴着口罩,女的说话头必挨到男的耳边,男的趁势拽住女的,女的就笑着半推半就。他们旁若无人,完全沉浸在二人世界。 舒曼注意到这一对,立刻放弃管理耿直,羡慕着说:“这才叫浪漫噢。” 这对浪漫男女迎面走来,完全没注意到这对戴口罩的老夫妇,双方即将擦肩而过。舒曼羡慕地盯着他们。男的拽着女的,两人停下,戴着口罩轻吻。舒曼呆看着,身边耿直轻拽老伴儿,轻声道:“走吧,别当电灯泡啦。” 舒曼哦哦着,正要走,忽然觉得不对,停下,看着女的衣服,喃喃地说:“这件风衣眼熟啊。” 那边女的和男的也分开,注意到距离很近的舒曼,女的忽然愣住,舒曼这时看清女的眼睛,也愣住。女的松开男的手,撒丫子就跑。男的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听身后一声断喝:“耿耿你站住!” 耿耿还要跑,舒曼气得浑身哆嗦,再说不出话,耿直大喝:“死丫头你想气死你妈呀!” 这个时候,口罩男仍在老两口身后,耿耿无奈,一步一步往回走,不停给父母身后的口罩男做手势,这手势因为心慌意乱,因为没有默契做得无比复杂,口罩男看得稀里糊涂,他本能是要跑的,但想想又站住,耿耿更急。口罩男刚要转身,舒曼已经回过身,看着口罩男,不敢猜,声音很弱,有点哆嗦:“你是谁?” 耿耿跳着脚给口罩男狂打手势,示意他赶紧跑。但口罩男摘下口罩,坦然地说:“婶子,叔,是我。” 耿耿一下子颓了,舒曼看着眼前一脸阳光笑容的狗蛋,身子往后一仰就要背过去,耿直赶紧扶住。狗蛋也赶紧上前,耿直用力捶着狗蛋,骂着:“你个狗蛋,你不是狗蛋你是浑蛋,你是浑狗蛋!” 骂完又小声,“你个浑小子,这么大事儿你瞒着老子!” 耿耿想过来,又不敢,耿直转过脸瞪耿耿:“愣着干什么,送你妈去医院!本来想抢救别人,倒成了被抢救!” 把舒曼安置好,耿直回身,耿耿守在门口,仍戴个口罩,眼睛瞪得很大,一副打不赢就跑的架势,耿直瞪眼,低声说:“你看着你妈,我去教训那浑小子!” 耿耿急,也不敢大声说话,跟着父亲走到门外,耿直回身瞪耿耿,低声说:“你待着!” 说着关上门,耿耿还想走,听到床上有动静,只得停下,回身看着母亲。 狗蛋已经摘下口罩擦着脸上的汗,见耿直出来,立刻站直了,倒也无退缩表情,就那么愣愣地看着耿直。耿直过去,抬手就敲一下狗蛋脑袋:“你还敢正眼看我!我要还在部队上,手里有枪,你乱搞我女儿,我一枪崩了你!” 狗蛋委屈:“叔冤枉人吗,什叫乱搞?我和耿耿是恋爱——” 耿直挥拳就要砸,狗蛋是硬挺着,拳头砸到狗蛋脑顶停下,气咻咻道:“你再说这,我敲死你!” 狗蛋面不改色心不跳:“敲死我耿耿就做寡妇,叔,你不敢!” 耿直看着狗蛋越看越生气,绕着狗蛋转圈,气得直跺脚:“你怎么能,这么无耻,也不下跪求饶,也不痛哭流啼让我饶恕你。” 狗蛋打断:“叔,我做错什么事吗?我为什求饶?叔没恋爱过吗?你追我婶容易吗?你怎就不理解我这颗男人心吗。” 这句话说得既自主又诚恳,把个耿直气得说不出话,手指一下,再指一下,脱口而出:“反正、反正你个傻小子做我女婿,别扭!” 狗蛋:“谁做您女婿不别扭啊?” 耿直瞪眼:“你还管那么多!就你别扭就够了!” 狗蛋看耿直有点缓和意思,渐靠近:“叔,我和耿耿真好呢。” 耿直忽地转过身:“别给我套近乎,阴险!” 狗蛋:“怎叫阴险?我想娶耿耿从来没瞒你二老,绝对不阴险,阳险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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