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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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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刚刚还惶急地大声为自己分辩的中年司机,犹如被恶鬼上身一般,脑子失去了控制,只是死死地抱着方向盘,向前猛冲。 何东雷的手枪指向司机的太阳穴,在他扣动扳机前,我的飞刀已经闪电一般射出,不过目标却是十几步外那只怪异的黑猫。 没有理由,只是出于我的直觉,假如司徒开是死于一场谋杀的话,那只猫就是这场阴谋里的主使者。 在中国古代异术传说里,黑狗是具有某种灵气的动物代表,但在欧洲、美洲、非洲,所有的占星师、阴阳师却相信黑猫本身蕴含着一种强大的邪恶力量。它们出现在某个地方时,那里必定会发生一些万分古怪的变故。 近几年来,港岛街头的流浪猫有逐渐增多的趋势,但却很少看到这种浑身漆黑、没有一根杂毛的猫。 “嚓”,飞刀射进了青砖烟囱里,那只猫敏捷地一跃,已经消失在烟囱后面。 何东雷拉开车门,揪住司机的头发,狠狠地一甩,那个可怜的家伙像条癞皮狗一样扑倒在地,带着哭腔大叫:“不是我干的,跟我没关系,饶命、饶命——” 他的车轮再次从司徒开身上碾了过去,不过后者没有任何反应,确确实实已经死了。 “不怪他,是那只猫,一定是那只猫。”我喃喃自语。 围观的人纷纷叫嚷起来,指着司机的头连笑带骂,因为刚才只有他在车里,不找他能找谁? “何警官,我很累,需要回家休息。有什么事,咱们可以明天再谈。” 我向何东雷简单解释了两句,根本不管他同不同意,马上招手拦了辆计程车,向自己的住所开去。诡异的事越来越多,司徒开的骤然惨死,似乎是对我的某种特别警示:“接触到灵环的人,都死了。他虽然躲过了从前的灾难,这一次,却是重新补足了劫数。” 那个隧道深处的女人带给我的极度震撼,到现在才慢慢地在我身体内部爆发出来——“那么混乱的脉搏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当时,我的手指虽然只是按在一个人的腕脉上,感受到的却是十种不同的波动频率,犹如依次按住了十个人的腕脉。不过,就是不同人体之间的转换,也不会出现那些慢到极致、快到极致的动静。 我只能做出这样的判断:“那不是人的脉搏。” 中医学上对于脉象的分类非常细致,特别是某些病症所对应的异样脉象,更是言之凿凿地做了标识。人体心脏的功能、血管的机能、血液的质和量这三方面决定了脉象的改变,当一个孕妇体内的健康状况有变化时,百分之百会从腕脉波动中表现出来。 她表现出来的状况,从来不曾在任何一本中医典籍上出现过,就算是历史上那些历朝历代的神医再世,也会束手无策。 “难道港岛会同时出现两个十根脉搏的孕妇?一个是雅蕾莎,一个是老龙的艳妾,这可能吗?” 我从车子的后视镜里审视着自己疲倦的面容,眉心拧成了厚重的结。见识到雅蕾莎的异样后,梁举惨死,我会不会也步他的后尘? 车外阳光灿烂,我心里却是愁云惨淡,疑虑重重,到处都缠绕着千丝万缕的死结。 车子连续转过两个路口,在小楼前停了下来。 关伯正站在门口,气咻咻地东张西望着,看见我下车,愣了愣,脸上总算挤出了笑容:“小哥,你回来了,叶小姐来过几次电话,问你在不在?” 我打起精神,急步向楼里走,一边吩咐关伯:“我去楼上睡两个小时,一切杂事,等我睡醒后再说。”精神的倦怠已经到了顶点,再不躺下来休息的话,只怕会损伤到身体的精元,造成无法弥补的脏器内伤。 行内人都知道“医不自治”,但我也许是个例外,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并且随时加以保养。其实,人的身体就像一柄枪械,除了射击、杀敌、自卫等等这些本职工作之外,必要的保养、调试、修删是绝不可少的,否则,再用到它时,出毛病的机率会无限上升,直到无药可治。 “小哥,有三辆蛊惑仔的车子,老在门口转来转去……”关伯在背后唠叨着。 我顾不得听,快步上楼,走进卧室,一头扑倒在床上,连脱去鞋子、调整睡姿的心思都没有,三秒钟内便合眼进入了梦乡。 此刻思想里千头万绪,纠缠盘绕在一起,太多太多的疑点无法拆解,更是想破脑袋都理不出头绪。我知道最重要的一点,是在休息完毕后,无论采取任何手段,要在第一时间拿到那只灵环。 上天给我机会认识大盗方星,或许就是为了取回灵环而故意安放在我身边的一枚棋子。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方星肯欣然出手,一定能手到擒来。我相信她的能力,而且了解江湖上关于她的全部传说。相比叶溪与无情,方星表现出的冷静、镇定以及为人处世的圆滑,都让我觉得如果与她合作,已经为成功拿到灵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虽然没有设定闹钟,但我仍然很准时地在两个小时后睁开了双眼,因为用高深的内功来控制人体内的生物钟,将比任何噪音震天的闹铃更有效。 窗外已经是霓虹满眼,我缓缓起身,蓦的发觉窗前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单手托腮的女孩子。 “方小姐?” 我下意识的脱口叫出来,但随即意识到,无论是发型还是身材,都证明那是无情。或许潜意识里,我此时最渴望见到的是能给我以巨大帮助的方星,而不是其她人。 “不,是我。”她侧了侧身子,转头看着我,反手将平端着的霰弹枪轻巧地插回背后枪套里。窗子半开着,以她的坐姿来看,刚刚一直都是举枪对着窗口,一动不动地全神戒备。 我打了个哈欠,精神已经好了很多,短暂的深度睡眠,犹如充电器的“快充”功能,令身体在短时间内得到了放松,至少再精神抖擞地坚持二十四小时没问题。 “无情,你在干什么?” 她的样子,像个尽忠职守的哨兵,但我猜不到她这么做的目的。 以关伯的身手和精力,应该能在危机来临时,及时感受到并且高声报警,并不需要无情在卧室里替我站岗。 “我在防备那只黑猫。”无情压低了声音。 我一怔,江南王门外那一幕倏的重新浮现在脑海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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