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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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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够将天上月亮电源关掉,它将你我沉默照得太明了,关于爱情,我们了解得太少……嗯?怎么没了?” 谢凭宁关掉广播,说:“听着头疼。” “不听还疼吗?” 他没有接旬旬的话,过了一会,又把广播开了。 “你觉得池澄这个人怎么样?”谢凭宁凭空冒出这句话。 “啊?嗯……”旬旬的第一反应竟有几分心虚,她还没问他,难道他就先发制人地摆她一道,可问题是他又从哪里嗅出了不对劲? “应该还行吧。”她含糊地说。 谢凭宁继续问:“你真觉得他这个人不错?” 旬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恼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更恼池澄,都怪他没事找事添乱。 在辨别出谢凭宁的意图之前,她只能谨慎地回答:“不好说,毕竟没见过几次,不太了解。” “在你们女人眼里,他是不是挺有吸引力的?”谢凭宁不以为然。 旬旬说:“也不见得,长得也就马马虎虎。” 她说完这句话又后悔了,太明显的谎言很容易被人识破并认为她心里有鬼。池澄是长得挺好,但有没有吸引力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理想的回答应该是这样。 然而事实上谢凭宁并没有心思纠结于这些细枝末节。他自嘲地笑笑,“算了,我随口问问,人和人的看法不一样。” 原来他在意的问题和旬旬担忧的没有半点关系,她不知该松口气还是更加地悲哀。谢凭宁问这些话的唯一理由,如果不是他有断背倾向,那就是他试图从妻子身上以同性的角度揣度邵佳荃的心意。 世界上还有比她更悲哀的妻子吗? 答案是:有! 因为下一分钟的赵旬旬比这时的她还要悲哀。 “明天正好是佳荃的生日,她自己一个人在这边,我们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有老人在到底拘束,你说,该怎么样为她庆生比较好?” 谢凭宁专注地开车,专注地想着他所专注的事,这时的他当然无暇去看自己一向温存缄默的妻子。对于一个身犹在,心已远的男人来说,太多细枝末节的小事都远比身边的女人在想什么更重要,所以他不会察觉,有一瞬间,赵旬旬看他的眼神在跌入冰点之后,多了匪夷所思的嘲弄。 一首歌唱完,谢凭宁还没有等到旬旬的合理性建议,他起初以为她在思考,后来才发现她在发呆。 “你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旬旬说:“我只是忽然想到一个很久以前听来的笑话。” “哦?”谢凭宁并不是太感兴趣。 “不如我说给你听?” 他对旬旬莫名的热忱不置可否。 旬旬自顾说道:“有一天,熊和兔子一块在森林里大便,中途熊问兔子:介意皮毛上沾到大便吗?兔子想了想说不介意。于是熊就用兔子来擦屁股。” 谢凭宁静等片刻,确定笑话已讲完之后才耸耸肩道:“没觉得好笑,就是有点恶心。” 旬旬在一旁缓缓点头:“是很恶心,我也那么觉得。” 第六章 女二号的残局 邵佳荃的二十五岁生日,谢凭宁没有惊动长辈,只邀请了过去相熟的几个同辈亲朋和她在本地的旧友。庆生地点还是选在锦颐轩,谢凭宁订下了一个偏厅,为邵佳荃办了个简单却热闹的生日派对。 除了谢家同辈的几个表亲,其余的人旬旬都不认识,别人好像也不认识她。她拿了杯饮料坐在角落里,看他们寒暄叙旧、谈笑风生。即使多不愿意承认,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更像个旁观者,那怕那个男人昨夜还躺在她的身边。 池澄则明显比她要适应眼前的环境,熟络地与来人交谈、以寿星未婚夫的身份对女主角大行绅士之道小心呵护。看来昨天旬旬的一番开导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很明显的一点就是,他在目睹了餐厅那一幕之后,回去并没有对邵佳荃摊牌,甚至在面对他前日还扬言痛揍的谢凭宁时也未发作,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旬旬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后悔,如果当时她没有拦住池澄又会怎样,让他肆意而为地大打出手闹一场,会不会更畅快一些?随即她又鄙视自己的阴暗,她自己做不出来,却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实在是没有意思,只图一时之快也并非她的处事原则。 灯光熄灭,烛光亮起,烛光熄灭,又换了灯光。唱生日歌、许愿、吹蜡烛、切蛋糕、大家齐声祝贺,王子亲吻公主,气氛达到了高潮,群众演员赵旬旬也随着轻轻鼓掌。池澄当着邵佳荃的面给她戴上了一条璀璨的项链,口哨声四起,不用问也知道这份礼价值不菲,幸福的女主人翁配合地扬起醉死人的笑容。 过了一会,邵佳荃转向身畔的谢凭宁,巧笑倩兮,似乎在问他今天打算送自己什么礼物。谢凭宁淡淡地将她叫到一旁,从隐蔽处捧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吊人胃口的是那包里仿佛还有活物轻轻在动。 就连旬旬都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脖子,好奇地等待,她的丈夫在邵佳荃出现后总能带给她耳目一新的感觉。然而就在谢凭宁拉开拉链的瞬间,她忽然如醍醐灌顶,出门前还纳闷呢,怎么一早上都没有见到自家的老猫咪,还以为它又钻到角落里睡懒觉,原来早被有心人带到了这里。 这一刻她是纯粹地为那只猫感到难受,被装在包里好几个小时该有多憋屈。 拉链尚未彻底打开,旬旬再熟悉不过的那个黄色的猫头就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邵佳荃起初一愣,回过神来的瞬间竟然红了双眼。她起初还想掩饰,睁大眼睛露出夸张地惊喜,或许是自己都意识到那笑容太难看,侧过脸深深吸了口气,语调里已带着哽咽。 她朝那只猫伸出了双手,旬旬只听见她沙哑着声音唤道:“菲比,我的菲比。几年不见,你都老成这样了。” 旬旬张嘴想要劝止,可惜没来得及。长期养在家里的猫本来就害怕外界,何况被关在黑洞洞的猫包里老半天,乍一挣脱,突然面对那么多陌生的人和刺眼的灯光,会做出什么样的本能反应已不言而喻,哪怕它面前的人曾经与它有过多深的渊源。 “啊!”在场的人都只听见邵佳荃一声痛呼,定下神来便已见她捂住自己的一只手,再松开时掌心沾满了血迹,惊慌失措的猫咪在她白皙的手背挠出了三道极深的血痕,爪子所经之处皮开肉绽,煞是惊人。 谢凭宁大怒,抬脚就要踹向那只猫,被邵佳荃使尽拉住。 “不关它的事!” 猫咪趁机蹿了出去,在它完全陌生的空间里恐惧地疯跑,撞倒了桌上的酒杯和蛋糕,眼看就要跳上墙角的矮几,那上面点着数根香薰蜡烛,窗帘近在咫尺。 旬旬唯恐引发火灾酿出大祸,想也没想地扑过去按住了那只猫。老猫龇牙弓背做攻击状,旬旬躲过,将它抱在怀里安抚地摸着它的皮毛,不枉这三年来的朝夕相处,它感受到熟悉的人类气息,一会之后终于不再狂躁,缩在旬旬怀里瑟瑟发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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