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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讲好用刀,甚至刀的长度都是一致。阳光照射在刀身上,闪烁刺目的光泽。看人不看刀,瞟了一眼后我就锁定刀疤的上半身,注意他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他的手很稳,可惜姿势有些僵硬,也许是太紧张了吧。事后有人称赞我很放松,定力了得,我惟有苦笑——他们哪里晓得,当时我心里充满说不出的厌倦,有一瞬间真想把刀甩掉,离开,有好远走好远。但马上我控制住了,握紧了刀,因为对方已冲了过来。

  用刀有许多种方式,但只有一条原则:在对方砍倒你之前先砍倒他,所以要快,要准,还要狠。有句话叫留情不出手,出手不留情,讲对完。刀疤一点也不留情,招招都是砍要害。他的刀势沉稳,缺点是转动之间不太灵活,而且,不够快。三分钟后,刀掉了下来,木立在那里,他脸色惨白,垂下的右手不住地滴血。看着他,我挥了挥手,你走吧。

  他没有走,飞快地拾起刀,猛冲过来。

  他用的是左手,刀势漂浮散乱。

  我成全了他的义气。

  为什么死的都是有种的呢?

  这一段时间我总是看到自己的手沾满鲜血。打开水笼头不停地洗,涂上香皂狠狠地搓,但我看到在冰凉的水中鲜血渗透得更深,并且逐渐蔓延到双臂。我开始感到恐慌,我想是不是该逃离这种生活了。

  四周的黑暗已经转变为幽蓝,我像是坐在一个脆弱的壳中,壳中充满着幽蓝的水。但我已失去打碎它的欲望,就像我已失去杀人的欲望。因我而死的人不算少,但被抓进来的仅仅是因为其中一条命。假如我杀的不是政法委书记霍国雄,而是一个民工,或者是某个帮派的小头目,就会没卵事。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霍国雄就是重如泰山,而我,就是轻如鸿毛。就这么回事,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我认了。明知是这样的结局,我还是要杀了这个人,无论是苏丽还是自己,都阻止不了这危险的行动。如果世界上有一种力量最可怕,那我告诉你,不会是别的,就是:仇恨。

  霍国雄正坐在桑塔纳上,从县城向市区驶来。线人告诉我,他是来开全市政法系统工作会议的。线人甚至弄到了他的手机号码,这证明我的钱并没有白费。当然,他也是慑于我在道上的威名才同意干的。这说明人不仅要有钱,还要有势力。两样齐全,万事通达,不管你同不同意,这都是真理。

  来市里开会的领导通常住在南方宾馆,这令王一川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大川宾馆虽然档次不俗,但毕竟是后起之秀,还没有建立起过硬的业务往来关系。不过这对我来说倒是一件幸事——如果霍国雄住在大川的话,我就只能老老实实地等他离开再说。而他现在住“南方”,我下手就可以毫无顾忌。

  爸爸,妈妈,你们一定要保佑我。

  陈丽珍有个姐妹叫肖兰,在南方宾馆服务。肖兰姿色一般,但功夫很好,在领导中很有些名气。现在她就坐在我面前,眼睛勾勾的。

  把意思讲清后,她弹了弹手中的烟,没问题。龙哥开口,小妹一定尽力。

  我不会亏待你的。

  那还用讲。龙哥的为人,我早听说过。她抛了个媚眼过来,听说龙哥功夫很好哦。

  我看了看旁边的陈丽珍,她却是掩嘴而笑。我明白走不脱的,何况也确实想领教一下肖兰久负盛名的吹箫绝艺。

  吹箫跟品箫的区别,就像喝酒跟喝饮料的区别那么大。品箫是业余选手的水平。苏丽为我品过无数次,但每次都难以尽兴。被肖兰含入后,我闭上眼睛,马上感受到专业水平的不同凡响。她的舌头尖长灵活,舔、刮、点、擦,像是在跳一场缠绵之舞。而且她真地是在“吹”,吹得那样销魂。慢慢地我浮上云端,体内的潮水在箫音的韵律中涨落,有几次涨到了极致,眼看就要崩溃,却又慢慢地被降下来,那感觉呀,说不出的爽。

  快点。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一把抓住肖兰的头发道。

  她吹出一个最高音。潮水呼地一冲而出。肖兰竟吞了下去,又细细地把那地方吮吸干净。

  现在我让你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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