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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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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哪是人住的地方啊,简直是个狗窝!”秋桐子“哐”地踹了一下小屋的那扇门,高跟鞋踏踏地,一步三摇地走了。她很快又转回了小屋,“这个,给你吃吧。” 她扔在我怀里的,是盒过期的饼干。我将它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篓里。 我绻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大浪淘沙,我就是被淘掉的一粒沙子,颓丧、耻辱地呆在河底。 再没有一个身边的、和自己一同起步的女人的成功对自己更有刺激性的了。我时时地在想这个问题,尽量心平气和的,以一种公正,不怀任何偏见的念头,想她的成功,是她会讨男人喜欢,还是她的能力? 最近,秋桐子又和一个比郑一功更大的制片公司的老板打得火热,陷进了另一场甜蜜的爱情里,郑一功不知是否知道。这才是女人,活得张扬、风光、合算,不是悲悲戚戚,而我,作为一个失败者,不该嫉妒、诋毁,或者冤声载道,而是冷静地想一想,和人家的差距在哪里,该从她的身上学些什么。胜者王侯,败者寇,这原本是个优胜劣汰的世界。 秋桐子是一功的若干分之一,一功也是秋桐子的若干分之一,这原本是个混杂的世界,大家难得糊涂,及时行乐,只有我这个傻瓜才讲究情感的贞洁。话说过来,其实我心底也明白,人根本不会因爱了一个异性,而不会再爱其他的异性,人在对异性的需求上,是很难满足的。 不管怎样,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在事业上的较量,很大程度上在于各自的背后有什么男人在拉扯她。不是吗?从此后,我要诚惶诚恐地抓住每一丝关系。 然而我有什么可抓的呢?诺大一个北京城,我不再认识一个人。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心中惶惶然的,哪里是我的路呢? 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成功,就怎么也轮不到我吗?终有我的出头之日的,我一遍遍地对自己说,风水轮流坐,皇帝到咱家,就不相信这辈子我永远也出不头。“这一行业既然是我的最爱,我便永不放弃!我一定要成功!一定能成功,这是一个铁定无疑的事实,只是时间先后的问题。”我内心一遍遍地安慰自己,“人有早顺的,有晚顺的。咬紧牙关,挺住便意味着一切。”人在身处逆境的时候,只有靠自我的意志力支撑着。 路边有一家电影院,大门口的宣传栏里正张贴着秋桐子的巨幅照片。心中像被针扎了一下般,我远远地逃开。幸运的女人总是激起我绵绵不绝的伤感,我躲着她还不行吗?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男人可以依靠,我孤身作战。 不过,这几个回合的失败绝不意味着我平生就败了,咱们走着瞧。 ,跑到一个有卖地瓜摊的街角,地瓜还没有烤熟,我不时地跺着脚,哈口热气暖暖手,或者用手捂一下烤炉。笨头笨脑的地瓜炉里的温暖在这诺大的冬季的空旷里,像是我对演艺的热爱,这样自温自暖、孱弱无力。街上一辆辆轿车飞驰而过,里面坐了穿皮衣皮裙的女人,路边的一家小吧里,一个小女孩娇嗔地挑捡着旁边的男人夹到她跟前小碟里的菜。我飞快地把眼神撤回来,我几乎不能磕碰这样的情景。 回到自己的小屋,我又捂着烤地瓜暖了会儿手,这才揭开它焦脆的皮,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我伸出舌头吮了吮,又倒了一杯白开水,这就是一顿晚餐了。 难道,就永远没有我的出头之日了吗?每个欲逃离北京的日子,我都安慰自己,说不定第二天早晨就会有一个电话:“镯子,我们这里有一个角色适合你。”我就靠着这飘渺的希望一天天撑了下来。 房租眼看就要没有了,如果不尽快找到一个小角色的话。 我凌晨三点便到北影厂的大门外排队等候,看看有什么群众演员的小角色。未想到那里已密密麻麻地排了很长的队,有一些人是陆续从门外的树林里走来的,一个人告诉我因无钱找住处,他们夜里便睡在那林子里的地上,铺了树叶当床。我苦笑,哪一行,哪一个角落里似乎都人满为患,一个个都离乡背井的,却是为了什么?我看着那一双双焦渴的眼睛,再次充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我内心一遍遍地给自己鼓劲。 终于天亮了,我啃着一块冷面包,挤在人群里,尖利的北风刮着,耳朵和脸颊就要冻僵了,我浑身发抖,不时地跺着自己的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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