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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我的心中一软,眼里涌起了一股潮润,或者,我该回头了?有些事情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感冒了?发烧了吗?跟前连个给他端水送药的人都没有?难道他没有亲人吗?他从未提及过他的家人,他是从哪条大路上走来的流浪歌者?以后还会走向何方?

  过往里对木男的感觉兀地回到了跟前,他魁梧的体格,黝黑的面庞整个城市幻化成了一个巨大的男体,向我倾压过来

  心中升起一阵强烈的冲动,想什么也不顾地跑到他身边,然也仅仅是一阵冲动。

  很快想到了置身的现实,我坚定着自己,冷冰冰地说:“一个男人对女人,如果没有什么世俗意义上的好处谁跟他好?”我觉得这是一个太过鲜明的、不该言说的问题,他干嘛非要让我明白地直说出来?电话那头没声音了,我能想象得出,他惊讶、难堪地僵在那里,嘴成一个喇叭的形状久久地张着,大概为现今女孩子们的赤裸竟到了如此的程度。

  是的,我就要让他看看,一个对我的生活无力的男人,我绝不接近。我绝不让自己对一个没有能力爱我的男人产生感情,那是我心中的讲究。即便我那么想念他、牵挂他,甚至羞耻地,对他的身体怀着强烈的欲望。我使劲地掐着、掰着对他情感的芽芽,那屈辱的情感,产生得多么没志气!

  他给我做过针头线脑的事吗?有什么理由在情绪不佳的时候想要我的关爱?在这个高速运转的时代,人的一举一动都是有目的性的。

  我觉得自己在跟他赌气:我就是这样市侩的一个女孩,你真实地看见了,再也无需苦心琢磨。人破坏自己时,像是往地上摔东西,那落地的声响让我有一种莫明的快意。

  毕竟,感冒不是什么大病不是吗?我这样安慰自己。

  那天我在公园里走,在鸽子房旁,看见很多鸽子在地上,那么洁白乖巧的小生灵,我产生了一种无法遏止的欲望,特别想抚摸、亲昵一下鸽子洁白的羽毛,然而总是捉不住,鸽子并不怕我,可就是不让我真实地捉住。我学着周围人的样子,买了些鸽子食放在手上,一只鸽子竟乖乖地跳到我手心里去了,只埋头吃食,什么都不顾的样子。我忽然升起了某种联想,难堪地舍下鸽子仓惶而逃,女人本性深处和鸽子这么相似么?

  8

  情人节的晚上,我给一功打电话:“今天晚上,有事么?在一块儿喝咖啡?”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后,“哦,对不起,已经有安排了。”一功礼貌而客套地说,略有歉意地。这是他基本的涵养。但他语气的末尾有一种叹息,我感觉到了,但很难描述出来,好象是某种善意的怜悯,悲悯我所未知的、丰富的世事。

  我倍加尴尬,寡味。

  而这天,秋桐子的表现一直异常着。下午三点钟的时候便端来水开始洗澡了,那么仔细地洗着,将肌肤上搓出一道道的红痕来,将水换了一盆又一盆。洗完后便对着镜子,刷墙一样将化妆品往脸上涂了一层又一层,精心地涂抹着口红,将小巧的嘴唇涂得像一朵猩红的石榴花。我跟她说话的时候,“啊?哦。”她神情恍惚地答非所问着,两颊绯红地浸在自己的某种意境里。

  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我,秋桐子晚上是去和郑一功幽会。

  盛妆之下的秋桐子出去的时候,出于一种莫名的冲动,我侦探般尾随在她后面。她上了一辆出租车,我也上了一辆,我看见她在出租车里还拿着化妆镜对着脸照个不停。车转来转去的,最后停在了一家典雅高档的宾馆门前。一功的车也停在那里,秋桐子长发飘飘、裙裾飘飘地向那辆车奔去。一功一身休闲打扮地从车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束红玫瑰,他们向彼此绽开甜蜜的笑容,秋桐子接过那束玫瑰低头嗅着,一幅不胜幸福的娇羞模样。他揽住秋桐子向宾馆里走去。

  我周身发寒地瘫在出租车里。他们间的情感和身体关系是真实存在的,这是一个铁铮铮的事实。虽然之前我对此有种种怀疑,但也许,他们之间是清白、磊落的吧?心底深处我一直在这样自我安慰。潜意识里我不愿承认那一点。直到这一刻,现实赤裸裸地摆在那里。我想起郑一功提到秋桐子时故做的坦荡,人总觉得别人是傻子。

  秋桐子一夜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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