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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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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为止,隐在这热闹背后博弈对手都在观望。 祝童还没用动用台海言和黑白双煞干涉网络世界里的风向;对方也没有动用官方的力量引导舆论导向;双方都在等。祝童之前认为没有必要,他想观察经过充分酵的“神医李想”是付什么嘴脸。 对方也许是等合适的机会,也许还没有做好准备。 干掉一个“神医李想”这般有一定影响的公众人物不是件简单的事,需要有特别的事件,还需要有充分的理论基础。 可以听了陈老的话,祝童想了很多,也许,真的该露出点爪牙了。 选来选去,他觉得还是田旭阳最合适。范西邻要保他,祝童虽没有应承,也算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默契。 默契这东西,早晚都要打破的。与其让对方打破,不如自己来打好了。 六点,下班的时间到了。 按照惯例,苏娟、吴瞻铭、夏洁来到祝童的办公室,参加每天例行的碰头会。 今天的气氛有点沉闷,苏娟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废话篓子吴瞻铭变成闷头葫芦,低着头抽烟。夏洁对什么都不在乎,祝童走与不走,好像在她看来没什么区别。按照分工,夏洁在望海医院负责住院部,吴瞻铭负责门诊,他们不说话了,苏娟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姐,让二号别墅的病人出院,他已经好了。尽快收拾一下,过两天,有位病人要住进来。”祝童看大家都不说话,率先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可是,他的药还没用完呢。”夏洁替苏娟开口了;“那个病人在这里住一天,医院能有两万的收益。” “是啊,我可没本事赶走那对母子。”苏娟苦笑着说;“也舍不得,那是对值钱的活宝。” 住在二号别墅就是那个家里开有不只一个矿的病人,名叫张孙阳。父亲姓张,母亲孙。 他已经在望海医院住了四个月,前前后后,为望海医院支付了一千多万的医疗费。 按照身体状况,张孙阳早就可以出院了,现在的他已经是个身体健康的小伙子。前一个月是为了治病,大部分花费也在那个时期。祝童当然不会给张孙阳用百年人参那样的珍贵药材,可也着实用了不少价值不菲的补药。 第二个月是恢复阶段,祝童请一位老中医专门负责照顾他。那位老中医善于调养之术,还教给了张孙阳一套与五禽戏类似的养神功。为了这套功法,张孙阳的母亲很大方的支付了五十万。事实摆在眼前,她的儿子在一个月内,就从瘦到皮包骨头的垂死之人,变成了个精神状态良好、身体各项机能健康、肌肉充实、活力四射的棒小伙。 接下来的两个月,是张孙阳的母亲孙女士不想走,她担心儿子出院后再次吸毒。 祝童本想把他介绍到道宗的戒毒中心去,可张孙阳无论如何也不答应,他对“神医李想”有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非要拜祝童为师。 老骗子听说后特意来看了看,认为张孙阳以前的生活太不注意,元气浅薄,没有修炼祝门蓬麻功的可能了。如今的状况都是紫蝶护住本能和那些珍贵的药物催补出来的结果,祝童也没兴趣收个这样的徒弟。 于是,事情就这么拖了下来,张孙阳母子把望海医院的二号别墅当成度假别墅。他们不在乎钱,张孙阳买来一堆中医方面的书籍,在别墅内埋头苦读;儿子有人照顾还能学到些东西,孙女士认为,比出去吸毒胡混强太多了,何乐而不为? 另外,孙女士时不时还能介绍几个病人过来,她觉得很有面子。至于他的丈夫,竟然把介绍病人到上海看病当成一个生意场上的交际手段了。 不是每个病人都能得到“神医李想”的眷顾的。可人家在望海医院砸下了大钱,足够砸死人的巨款,并且还在用钱砸过来,祝童也很无奈。有时候,钱真的能通神。 况且祝童也不想失去这么一位病人,张孙阳这几天泡在网络上,以“神医李想”的弟子自居,引领者一群“神医李想”的崇拜者和粉丝们为捍卫“神医李想”的神位,日以继夜地战斗着。 他以自己的亲身经历,提供了大量具体、翔实、惊心动魄的第一手图片资料,即使是来望海医院就医前小鬼似的照片,他也不怕伤及自己形象的出去,俨然有成为“神医李想”守护统领的劲头。 “不如这样;”祝童想了想,说;“他不是想拜师吗,让韩老板住进三号别墅,让他们搬过去。告诉韩老板,那可是一对钱多的吓死人的主。我估计,也只有他有本事降服这对活宝。” “韩胖子?”吴瞻铭和夏洁都知道韩胖子的底细,不禁莞尔。 “可是,谁要住进二号别墅?”苏娟问道。 “一位来自大洋彼岸的客人,美国参议员,雷曼先生。上次来,雷曼先生在三号别墅遭遇了一些……不愉快,我想,他和他的助手都不会喜欢那里。”祝童给出了答案。 “雷曼……”三个人都惊住了。 祝童点头,又道:“不错,就是雷曼先生。还有件事,明天警方就会撤除对医院的戒备,告诉医生们,这段时间一定要加倍小心,不能出任何差错。现在是非常时期,望海医院,经不得几次折腾。” 苏娟看看祝童,说:“谁也不能保证不出事,稳妥的办法是暂时关闭那几个有风险的科室。” “不错,我同意苏总的意见,关闭几个科室。尤其是外科,无法预料的风险最大。万一遇到个死搅蛮缠的主,怎么小心都会出事。”吴瞻铭也举手同意了。 望海医院四个高层,有两个人认为要关闭几个风险比较大的科室,祝童想了想,暂时关闭也好,就同意了。 接下来,几个人哪些科室需要暂时关闭?安排关闭科室的医护人员到哪里培训?如何对他们解释?如何对病人和外界解释?……诸如此类的问题,用去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商量完这些杂事,吴瞻铭和夏洁要安排人手通知医生护士明天上班,还要安抚暂停科室的事,先走了。 苏娟没走,留下来陪祝童吃完饭。 祝童知道这是无可回避的,苏娟关心自己的妹妹,势必要解释一番。 苏娟去餐厅安排饭菜,祝童先给叶儿打个电话,询问了一下她的身体状况,嘱咐她抓紧时间调养内息,今后再不能拼命了。接着,祝童又和井池雪美小姐聊了一会儿,才起身去餐厅。 这段时间,足够叶儿对苏娟做个简短的解释了。有些话,由叶儿说更合适。 果然,苏娟的气色好了不少。 祝童坐下吃饭,忽然想起一件事,停下筷子道:“娟姐,按说这件事由我说不太好,可是我很担心。” “什么事啊,快说快说,都是一家人了,没什么不好的。” “姐夫的事,娟姐能不能劝他辞职?” “辞职?”苏娟瞪大眼睛,看外星人一般看着祝童;“你没病吧?他那么大个人了,为什么要辞职?辞职后做什么?难不成也来望海医院?” “当然不能让姐夫来医院,东海投资怎么样?姐夫如果答应辞职,可以到东海投资做副总裁。”祝童很认真地说。 “一定有什么事;”苏娟蹙眉,苦恼地说;“我知道你是为了他好。可是人家做了一年的董事长,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的话根本听不进去。” “娟姐这么对他说;”祝童四处看看,因为过了饭时,加上今天没有病人,医护人员都放假了餐厅里没几个人;“娟姐就说:你妹夫今天和范市长吵架,吵得很厉害,闹翻了。范老已经离开医院回家了。” 没有范西邻的支持,他坐不上锋向创业基金投资公司董事长的宝座;可谁都知道,范西邻之所以支持他,是因为“神医李想”。如今和范西邻闹掰了,祝童觉得那个位置的风险实在是有点大。 “我试试吧。”苏娟很不确定地说。 看来,她对自己的做董事长的丈夫,真的没什么把握。 尽管她也知道,东海投资的规模比锋向创业基金投资公司大多了,从待遇上说,两者之间也没有可比性。 可是,一个是官,一个是民,其中的区别可太大了。 八、喧嚣深处是清凉(上) 仲夏的夜晚,祝童坐在房车里,似乎漫无目的地漫行在上海街头。 晚风急匆匆地从车窗灌进来,不觉清爽,却都是粘粘的潮热。 开车的是望海医院的保安队长,一个出身海军陆战队、外表看起来很爽快的小伙子。杨辉走了,他就成为祝童的兼职司机,也就多领了一份薪水。 高高低低的高楼大厦与交相辉映的霓虹街灯不断出现在视野内,又很快消失。祝童淡淡地看着光怪陆离的都市夜景,心里有种淡淡的失落,似乎生命的一部分正失落在这光怪陆离的都市夜色里。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热闹的地方生活了四年,四年间经历的一切,如同电光激射,飞快地在霓虹艳影中闪过。 九时许,距离与蓝湛江约定的十点还有段时间,祝童让司机开车沿滨江大道随转转。 “停一下,吹吹风。”祝童忽然让停车。 司机缓缓把车靠在路边,祝童拉开车门,对司机说:“你在前面路口调头,十分钟后,还在这里接我。” 房车开走了,祝童微微等了片刻,举步走向灯火璀璨的喷泉处。 他并没有走进那热闹处,只在江边寻个僻静处,依在临江的栏杆上,怡然自得地看风景。 巨轮的汽笛声时时在浦江里鸣响,只有在这里,它才不显得突兀,而是很自然地成为风景的旁白。 从这里到南海宫澜只有二十分钟车程,一路交通顺畅很少堵车,滨江大道本身的风景也不错;但这一切都不是祝童驻留的原因。 离开海洋医院的同时,应之节驾驶着一辆地方牌照的房车就跟在后面。车里只有他一个人,祝童刚才在路边顿那一顿,就是为了看看他脸上那奇怪的表情。 这里是上海的景观大道,有严格的交通管制,应之节不敢停车,那样就太显眼了。他只郁闷地盯了祝童一眼,无奈地跟着房车向前开。“专案组”只有两个人,暂时还只在调查阶段,另一个要守在王文远身边,他无权调用更多的警力。 祝童转过身面对浦江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脑海里的一个黑点,那代表着田旭阳。 不错,田旭阳没去北京,他的新家就在据此八百米左右一个高档社区内。 八百米是直线距离,中间有数条道路和鳞次栉比的建筑群,如果开车的话,至少也要十几分钟。 如今的蝶神可算是彻底被祝童降服了,没有了几年前躁动不安,控制起来可谓得心应手。即便如此,因为中间有各种各样的干扰,八百米几乎接近蝶神能控制的极限。可祝童不能再近,那样就有点明显了。 田旭阳今天晚上没有安排什么活动,他半躺在一做联体别墅的二楼客厅沙发上,身边是一位身材绝佳的女子。挺拔的胸脯,纤细的腰身,圆润的臀部,构成几道极美的曲线;在她身上那件轻薄通透的丝质睡裙衬托下,越发显的曲线玲珑。这样的尤物、这样的状况,令任何男人都忍不住要做些什么。 她是田旭阳的新结识的女伴,也是一位娱乐圈内冉冉上升的明星级的人物。青春靓丽是她的资本,但她只是展示自己的美好,绝没有恃宠而骄的轻佻。 她很清楚,自己身处的是个不乏美丽的世界,是个冰冷而无情的名利场。多少与她同级数或比她更有魅力的同伴,正挖空心思地想要取代她、希望能有染指那些属于稀缺资源的机遇。田旭阳是神锋集团的董事长,正是掌握着那些稀缺资源的大人物之一。 每周来陪田旭阳一天,让他尽情的享用自己精心呵护的娇美的身体,是她心甘情愿的选择。 但今天田旭阳好像对她兴致不大,那只手,以在她的隐秘处驻留太久了,却丝毫没有进一步的意思。她觉得,自己还算敏感的身体有干涸危险。 可是,他们只结识了不到两个月时间,这样相聚的不过五次,田旭阳不该如此快失去兴趣。 她觉得应该做些什么,怕田旭阳觉察,她轻轻俯下身……更多的是为了激发自己的Ji情。 “滚开!”田旭阳忽然暴怒了。 他把手从那湿漉漉的隐秘抽出,一脚踢开她。 “啊……”她滚到国外进口的、昂贵而柔软的波斯地毯上,睡裙翻起,露出两条白嫩韵婷的大腿。她只惊慌了瞬间就控制住了情绪,以为田旭阳要玩一些别的花样,很配合地做出惊恐、柔弱、可怜的表情,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无辜地闪躲着。 这个时候,万万不可凝视,这是一位引她入门的前辈的经验之谈。 田旭阳果然扑了上来,一把将睡裙撕开,低吼着肆意蹂躏着她。 她继续表演着女性的无奈,两颊绯红,呻吟着、娇喘着;没有注意到田旭阳眼里那近乎疯狂的光芒,他,正在接近崩溃的边缘。 她忽然挣脱出来跑向楼梯,前辈说,她不能只表现顺从;有时候,逃避更能激发男人的欲望。 可田旭阳并没有按照剧本追过来,他开始攻击沙发。是的,他把那柔软的沙发当成她了。 她终于觉得不对头了,真正感到了惊恐。 之前,她曾听说过一些田旭阳的事,在坐上神锋集团董事长的宝座之前,田总曾经病过整整一年;好像,就是精神病。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一位母亲问孩子,鸡为什么要生蛋?你猜孩子怎么回答?” 祝童被迫从蓬麻境界中抽身,睁开眼。 只差一点点,蝶神就能把田旭阳Ti内的蝶蛊引导进他的脑部,只差一点点。如今,可算是前功尽弃了,那只蝶蛊在田旭阳Ti内生活了两年多,已经习惯了呆在膻中穴这个气血旺盛的所在,又回去了。刚才,把它引导到眉心的印堂穴已然费了祝童不少力气,被这个不知所谓的人打断,下次就更要多费些气力了。 “你说什么?”祝童不耐烦地问。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位衣着考究的本地男子,与祝童年纪相仿,收拾的很清爽的;只是眉眼之间飘荡着一丝怪异的妩媚。这是位寻找伴侣的同志!祝童左右看看,只一会儿就有几个类似的男子在附近游逛,他觉得自己犯了个错误。 不远处就是酒吧街,这处相对僻静的地方好像是某个特种人群搭讪的所在。 “一位母亲问孩子,鸡为什么要生蛋?你猜……你是‘神医李想’……哇噻,一定错不了,你的……” “我不是。”祝童望向远处,自己的黑色房车正沿着滨江大道缓缓驶过来。距离他要求的十分钟,还差一分钟时间。 “亲爱的,别走啊。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哇,能和‘神医李想’……” 在腻歪的唠叨声中,祝童招手叫过房车,飞快地钻进去关好车门。看着外面,忍不住哈哈大笑。 “老板,怎么了?要不要我去教训他一顿。”保安队长凶狠地对着车外的男子挥挥拳头,问。 “不用了,我们去南海宫澜。”祝童笑着制止了他。 黑色房车离开了,那男子举着手机,发出得意地笑声。 一个年纪大一些的男子凑过来,问道:“被甩了还笑?” “‘神医李想’来了,他也是……” “不要胡说,他有个很漂亮的女朋友,听说还是位警官。” “我有证据,喏,看到了吧?是不是‘神医李想’?”男子调出手机里的一张照片,让同伴观摩;“新鲜出炉,我刚照的。还算清楚吧?” “他好有型啊。”同伴发出赞叹声。 “不是那个,那是他的保镖……” 八百米外的别墅里,田旭阳从沙发上站起来,茫然地看着周围,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楼下传来高跟鞋急促地奔跑声,接着传来关门的声音。 “老板,她走了。让我上来看看,说老板您好像犯病了。”田旭阳的私人助理走上来,那个小明星,就是他牵的红线。 “走就走了吧;”田旭阳烦躁地说;“拿瓶酒来,另外,给百里先生打电话,让他尽快过来一趟。” 助理诺诺几声,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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