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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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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车上响起“呲呲”声,木轮经不住重量开始摇动。 蛇君麻皮把一只竹笛在唇边吹两声急促的短音,一条手臂粗的黑影就游他的身后,果真是一条十米长短的黑色蟒蛇。 “小黑,莫要顽皮,吓着人也就活不了了。回去吧。”蛇君麻皮摸一下海碗大小的蟒蛇头,就如对一个顽皮的孩子一般。 蟒蛇绕着蛇君麻皮转一圈,游向沱江,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井池雪美这才长出口气,拉着叶儿的衣角说:“叶儿姐,回去吧,我很害怕。” “该怕的不怕,不该怕的却怕了。”蛇君麻皮扶着青竹杆,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井池雪美;“姑娘,这辈子,没有哪条蛇会伤害你。” “还是快走吧。”井池雪美受不住蛇君麻皮的眼光,拉着叶儿扭头就走。 曲奇与八仙都在擂台上看到过柳伊兰用红线毁掉蛇君麻皮的竹竿,见到过那条奄奄一息的白蛇。这时,对蛇君麻皮手里的青竹杆很是敬畏,等井池雪美与叶儿走远了,才跟着离开。 如果祝童在的话,就能听出蛇君麻皮话里的意思。井池雪美经受过一次蛇蛊附体的诅咒,她身上留有的气息却能保证今后不会被蛇类伤害。 如果祝童在的话,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蛇君麻皮,他能看出叶儿被攻击了,也不会惧怕那条叫小黑的蟒蛇。 蛇君麻皮收拾起药摊准备离开,水车旁的闪出两条黑影。 “得手了?”一个年轻的声音问道。 “没有,那女子麻烦的很,她身上有古怪。”蛇君麻皮答道。 “什么古怪?”这次是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我不知道。”蛇君麻皮收拾好了灰布上的东西,把竹笛放到地上;“该做的已经做了,诅咒下在那个年轻人身上。他太多事了,如果不去招惹小黑,我本没有机会。钱呢?” 黑暗中走出一个年轻人,把一个包裹放到地上,拿起竹笛。“这东西怎么用?” “需要蛇神帮助的时候,用笛子对着他吹几下,不能发出声音。”蛇君麻皮打开包裹,里面是十匝钞票。 “不发出声音?”年轻人抬起头,赫然是普贤寺、云峰寺前任知客僧无情大师。 蛇君麻皮也不回答,用把包裹放进灰布包里,背起来系好,拄着青竹杆顺沱江向下游走去。 又一个黑影现身出来,黑色短卦黑色布裤黑色布鞋,只是头上没有黑发,光秃秃的还有几个香疤。原来是普贤寺前任主持,无情大师的师父空木长老。 午夜,南海宫澜内的聚会散去了。 廖风面前多了三个人,他认识其中一个,确切的说在沪上媒体的社会版上看到过照片。 “您就是李先生?” “我是李想。”祝童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廖风,并介绍自己的同伴;“这欧阳小姐和蓝湛江先生。” 廖风又开始紧张了,欧阳小姐的财经专栏是沪上白领的必读品,蓝湛江比“神医李想”的名头更大。在上海滩,蓝湛江这个名字虽然没有“神医李想”来得响亮,却是品味与财富叠加的世家富豪的代表。 欧阳小姐含笑点点头,女士,有不给名片和不接受名片的特权。 蓝湛江递一张名片给廖风,并很接过廖风的名片,很认真地读一边,放进纯金名片夹内。不像祝童,一直在手里把玩着;那样做有点不礼貌。 越是接近翻开底牌的时候越需要加倍小心,祝童感受着廖风身上的每一丝细息,略微有点不满意。雷曼是一面厚实高墙,在廖风身上,他感觉不到穿墙而过的杀气。也许,应该先让他见见血…… “湛江和身边的朋友都很喜欢廖先生犀利的笔锋、不俗的见地,很高兴,能有合作的机会。”蓝湛江用纯正的英文说。 廖风一愣,马上意识到最后的考察开始的,他并不知道,接受考察的只有他自己。 半小时后,蓝湛江满意的点点头,对祝童说:“我认为,廖先生是最合适的人选。他的智慧与口才足以得到与雷曼先生对话的机会。” “谢谢蓝先生,谢谢李先生,谢谢凡心先生。”廖风拼命压抑住内心的狂喜,想要站起来鞠躬,又怕太过唐突了。 “但是,廖先生的缺点同样明显。”蓝湛江话锋一转,道;“你的表达不够鲜明,语言中,符号的痕迹太重。对话不是写文章,也不是写报告。你必须抛弃面面俱到的心理。要知道,你的观众并不全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有教养的白领。你应该用比较浅显的语言表达出这个宏大的命题。你没有时间妄自菲薄,你的使命是并非展示中华文化的厚重与宽容,尊严与骄傲是你最好的武器。” 廖风思索着蓝湛江的话,不太懂。 欧阳小姐开口了;“对话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去掉开头和结尾以及中间的停顿,有效时间不会超过四十分钟。如果平均分配的话,你和雷曼先生各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你必须考虑清楚,在二十分钟的时间里,你必须将你的立场与结论鲜明的表达出来。如果按照文字来计算的话,大概是五千字左右。” 廖风倒吸一口凉气,区区二十分钟、五千字,如何能表达完成一个如此敏感与巨大的话题? 祝童在看与廖风曾经写下的文章,抬起头道:“篮先生的意思是,最能被感染是那些在你眼里自私、懦弱、胆小、圆滑、虚伪、爱面子、好逞强的市井小民。你的话,要在他们能理解的范围内。要做出代表他们说话的姿态,向他们传输对人权的理解,而并非引领他们随着你的话去思考。你应该明白,他们很少有时间和机会去思考这类问题,他们也用不着思考。只需要让他们感觉到你在替他们说话,让他们体会到发泄出淤积在心里的不满的快感,就算合格。还有三天的时间,我们共同寻找一个合适基点。这样吧,明天,我们邀请几位朋友共同讨论。廖先生,您的朋友也可以参加。我们明天晚上可以进行一次预演,我可以邀请一位韩国朋友,他曾经很狂妄,现在正在上海。我负责说服他和您进行一次热身赛。廖先生,您的任务是,在一小时时间内把他变成小丑。” “李先生,您的意思是,预演也要全程直播?”廖风感觉突兀。 “不是直播,是录播。”祝童嘴角浮起笑纹;“那个人……大家应该有点印象,韩国韩海船舶的前任副总裁,亚太区主管李正勋先生。” “李正勋……那本来就是个小丑。”欧阳小姐半掩红唇笑道;“廖先生的预演选择这么一个人,只怕有失水准。” 廖风也有点沮丧,李正勋,那个令人不齿的艳照的男主角。“神医李想”怎么会为他选择了这么一个预演对象?与这样的人对话,他确实觉得有失身份。 凡心道士一直没怎么说话,此时忍不住开口了;“欧阳小姐的意见很有道理,廖先生真正的对手是雷曼先生。李正勋的身份和地位,与雷曼先生相差太大了。如果效果不好,会有损廖先生的形象。” “这次对话不会邀请CNN参加,让网站来人来设备录制,只在网络上播出。”祝童考虑清爽了,看廖风不太愿意,又道:“廖先生,人人都想出名,可是,机会并不多。你需要放下身段,用最犀利的攻击完成这次预演。这是一次检验,也是上战场前的热身。” “我支持祝……李先生的意见。”蓝湛江说话了;“对手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证明你的能力,找到面对镜头的感觉。我们需要借助这场预演,吸引到足够多的关注度。” “知我者,蓝公子也。”祝童与蓝湛江相视大笑。 廖风是一把需要磨砺的刀。 这个时候,还是江湖中人更理解祝童的心思。与李正勋的预演有三重意思,一是检验并培养廖风的现场感,可算是一次高级培训;二是再次拉高民众的关注度;第三才是重点,给对上施加压力,给王向帧提供更多的筹码。 送走了廖风和欧阳小姐,祝童和蓝湛江聊了会儿,他们还要等另一个人,宋中韧宋公子。 抡起与媒体的关系,宋中韧是担任协调人的最佳人选。他今天晚上也收到了请柬,可来电话说因为谈判正进入关键阶段,程震疆把福华造船的宣传与沟通事宜叫给他,实在抽不出时间。祝童打电话给程震疆,宋中韧才答应十二点之前来谈谈。 十二点整,宋中韧到了。 祝童有点惊艳的上下打量一番,宋中韧变了,穿了一套与南海宫澜明显不合拍的休闲军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宋中韧身上竟隐约有几丝虎虎生气的意思。看来,恶人还需恶人磨,程震疆对福华造船筹备处实施准军事化管理,受益最大的就是这个曾经的花花公子。 十二点三十分,祝童与陈依颐、凡心道士和梅兰亭并肩走出大厦。今天晚上,他们要去佳雪花园。明天上午,廖风和欧阳小姐也将住进去。未来的三天,佳雪花园将成为一个隐秘的培训中心和录播中心,全力打造出一位属于上海的城市英雄。 蓝湛江被柳伊兰留下了,祝童知道她的意思,一笑置之。 这个晚上,最忙的人应该是宋中韧,他要联系三大网站。确定具体的操作费用。祝童给了他充分的授权,花钱的事与上帝有关,宋公子最喜欢做了。 一辆黑色房车开过来,停到他们面前。 车窗玻璃无声地滑开,黄海打开车门道:“上来吧,我等你很久了。” 祝童对凡心歉然道:“对不起,想当灯泡也当不成了。” “知道你是大忙人,有兰亭陪着我,放心去吧。”凡心道。 “我不放心的其实是你;梅小姐的功力……”祝童还要说几句疯话,梅兰亭飞起一脚,把他踹进车内。 陈依颐失望的轻叹一声,没有了祝童,她根本就不想踏进那个阴冷的豪宅。 黄海随即踩下油门,房车飞快的驶入车流。 祝童弹去腰上的灰尘,问:“那个姓刑的走了?” “你不肯见人家,只好走了。”黄海答道;“你用不着躲着他。对你的行动已经取消了。” “真是个好消息。我们现在去哪?黄警官,不要太隆重,咱俩找个地方好好喝几杯。”祝童昨天就知道自己自由了,要不然,也不敢如此大方的出现在上海顶尖会所内,为雷曼先生举办欢迎会。 “首长要见你。”全神贯注与开车,一连超过几辆慢车才说;“我现在没时间喝酒。” “那就算了。”祝童咂咂嘴,他现在真的很想喝酒。柳伊兰怕他闹出上次的笑话,坚决不允许侍者为祝童提供白酒。而聚会上的香槟与红酒,不合祝童的胃口。 “后座有酒,只是,别喝醉了。”黄海偏偏头。 祝童说声谢谢,一缩一弹,身体就移到了后座。 黄海又超过几辆慢车,扭过头,看到祝童真在后座喝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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