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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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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祝童瞄一眼凉亭内外的排场,轻蔑的撇撇嘴;“祝门没有如此高贵的朋友,谁是朋友谁不是朋友,我们一清二楚。空幻大师,如果那些是您的朋友,自管去招呼,想介绍给大家认识……”说道这里,祝童环视一圈;“我是没什么意见的,汽笛前辈,羽玄道宗,你们看……” “是朋友就进来喝酒,自古强龙不压地头蛇,谅他们也翻不起什么大浪。”羽玄真人剑眉一挑注视着凉亭内的喇嘛,脸上忽然显出一丝惊异。 “多了朋友多条路,咳咳,远来的朋友不管认识不认识,接待一下总是应该的。”汽笛贯会见风使舵,看出凉亭内的喇嘛都是高手,顺势替空幻帮腔。 空幻大师上吐下泻半夜,软软的走出弘法寺,合十双掌与喇嘛们见礼。 大殿内,江小鱼突兀开口:“仁杰萨尊活佛来自藏南山塔寺,曲桑卓姆是雪鼓寺女活佛,他们都是传承花教秘技。祝掌门,如果我是你……说句不该说的话,他们是为宝藏而来,更是为你手里的龙凤星毫而来。” 不会吧?祝童暗自叫惨;忽然间,他知道如此多的人赶在大师兄出狱时聚集到此的原因:龙凤星毫。那年轻的僧人一定就是仁杰萨尊活佛,不用说,他身边的女人,是女活佛曲桑卓姆。 事情实在是太过凑巧,宝藏是从大师兄这里散出去的;祝童到上海没多久,两枚玉印就跟着现身。后来,江小鱼带领一帮高手经过多方寻访,却再没任何发现。 偏偏自己手里又出现一对大有来历的宝贝神针,陈依颐亲眼看到是池田一雄送给自己的,田公子和百里霄应该已经对此没什么怀疑。 但是,江湖上的好汉们注定不会那么好打法,祝童对龙凤星毫的来历只泛泛的给空幻大师解释过两句;如今看来,在背后翻起这次大浪的正是空幻,连江小鱼也对自己起了很大疑心。 他们会相信自己的话吗?祝童表面保持着满不在意,心里把身边的各位江湖高人快速分析一遍;得出的结论是绝望的。甚至,他从羽玄真人的身上也看出了些东西;当江小鱼说出龙凤星毫时,羽玄真人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剑柄。 祝童有无能为力的感觉,过去的那一夜,他使尽手段才勉强维持住大面上的强势;祝门人丁不旺,凭他们师兄弟三个,即使羽玄真得不出手帮助任何一方,祝门也再使不出任何有效的手段。 祝云与祝槐也看出局势不对,祝槐还好些,祝云显得有点不安。他们都知道:祝飞,也就是索翁达乘坐的是六点的航班,这是今天从上海到重庆的第一个航班;这代表着,九点之前,这个祝门的希望不可能出现。现在是七点,未来的两个小时如何熬过去? 怕什么就来什么,空幻大师引着年轻仁杰萨尊活佛走进弘法寺,迈上大殿。面对祝童,他轻轻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您可是祝掌门?”仁杰萨尊的汉语很标准,只有轻微的边地味道。 “您可是仁杰萨尊活佛?幸会幸会。”祝童只好迎上去。 “祝掌门,恕仁杰萨尊冒昧,您早晚会堕入魔道。”仁杰萨尊清澈的眼光从祝童身上荡过,所到之处小骗子竟有轻微触电的感觉;最后,年轻的活佛的目光停留在祝童双眉之间的印堂穴。 他的修力与索翁达相差不多,功夫却相差不止一筹,但是这份灵觉如潺潺泉水,使祝童的深浅无可隐形。 “魔道?那是什么?”祝童是向来不吃亏的,洒然一笑;“活佛不在藏地风流洒脱,来趟这滩浑水,如何还说什么入魔不入魔?” 年轻的活佛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里的冲动,把目光移向大殿内的佛像,默念几句佛经再不说什么。 仁杰萨尊活佛说的是祝童体内的蝶神,祝童说的是活佛的行为本身,层次不同,却说不上谁比谁更高明。 “七叶莲本是山塔寺至宝,流落中土多年,该当回归藏区。现在,中土虔诚的佛教信徒不多,藏地信众盼望着七叶莲回归的盛典。祝掌门,祝师兄,七叶莲在你们手里只是一件文物,何如……” 说话的是女活佛曲桑卓姆,她本小鸟依人样随在仁杰萨尊身侧;此一开口,祝童还没想好如何应对,祝槐先说话了。 “我们怎么知道七叶莲在哪里?活佛,说话小心点。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为了自己的利益,空口白话欺骗信徒是为寻常,以活佛的慈悲心怀,莫要被人当枪使了。” 祝童心里一紧,大师兄说着话眼睛不断瞟向空幻大师,明显在暗示两位活佛被人挑拨。 这个判断祝童也明白,但此时此刻,明显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佛门内部的事自有规则,两位活佛既然跑到这里,绝不会被几句话轻松打发。 果然,曲桑卓姆活佛摇动转经筒,铿锵圆转的金属声中飘出浓烈的苍凉;这感觉如此的突然,瞬间震颤着祝童的每一条经脉,每一丝发端。 忽而,又响起隆隆的雷声。似有千万条闪电要撕裂天地,击毁世间的一切。 曲桑卓姆轻缓的声音传来:“祝童,你要下地狱吗?来,姐姐救你……”转经筒内传来丝竹弦乐,隐约,还有藏鼓与鹰笛的鸣响。 “噌!”一声轻响,凡星轻弹尺半竹刀。 祝童猛然警醒,曲桑卓姆貌似柔弱,却在无声无息中使出狠招;她的转经筒比起索翁达活佛的灵转来,要相差一个层次。只是,转经筒上转珠是艳红颜色,古怪出自那里。 “活佛要跳舞吗?”祝童摸出竹道士留下的竹笛流云,放在唇边,轻轻吹起。 渺渺的笛声生疏、滞涩,但只三转两转,曲桑卓姆手里的转经筒缓下来,慢慢的,右手上举,真的合着笛声舞蹈起来。 周围,能听懂这首笛音的,只有羽玄真人;他脸上淌出细细的汗滴,这首笛音,是竹道士在蘑菇岩上留下的绝曲啊,小骗子怎么能吹出来? “叮……”一声尖细的颤音,刺破祝童的笛声,周围忽然响起水声、人声、惊叫声。 “砰!”的一声闷响,祝童才看到,大师兄护在自己身前,与曲桑卓姆活佛硬拼一掌;年轻的仁杰萨尊活佛,举着一枚金色的铃铛,拉住曲桑卓姆的衣袖。 “姐姐,人家说的对,在没搞清楚情况前,我们不能随便出手。”仁杰萨尊活佛劝罢女活佛,又对祝童失利道:“得罪了,是我们不好,不该不问清白乱出手。” “没什么;活佛请坐。”祝童客气着请仁杰萨尊坐下,转头看大师兄;祝槐修炼的蓬麻功比祝童厚实,这一下,看来没吃亏。 刚才的笛声,在收摄住曲桑卓姆心神的同时,也把吹笛人祝童陷进去;仁杰萨尊的金铃鸣响的瞬间,女活佛已醒,祝童却开始混乱了。不是祝槐出手,祝童也许已然受伤。 曲桑卓姆伴着仁杰萨尊活佛坐下,以轻蔑的眼神看着祝槐与凡星:“你们坏规矩,不是你们,他已经败了。” 凡星站出来,轻声问:“请问两位活佛,什么是胜,何为败?” “天上的雄鹰不会与草鸡有一样的理想。”女活佛轻蔑的道。 “佛讲众生平等,雄鹰也好,草鸡也罢,有什么不同?”凡星丝毫不看别人的脸色,在这大殿上,他的身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道士本顽石,先师飞升后才明白一个道理。请问两位雪域高原来的朋友,眼前这条大江,源头处是什么?” “一滴水。”仁杰萨尊默然片刻,与凡星看在一处。尺半竹刀上,正凝结着一滴晶莹的水珠儿。 凡星点头道:“确是一滴水,这滴水翻山越岭纵横千里,来到此处为什么会变为如此一条大江?” “一滴水变不成大江,亿万滴水汇集后,才变成大江。”这次,是女活佛在说。 “不错,亿万滴水变为大江,在这大江里,每一滴水有分别吗?” “每一滴水没有分别,只是,江里不止有水,还有泥沙与污垢。我佛慈悲,正是要消除世间污垢,还源清澈。” “可是为什么,大江流归大海,就变甘醇为苦涩。佛法无边,怎不净化无边海洋?”凡星又弹尺半竹刀,那滴水珠忽地不见了。 “佛法慈悲,一滴水与一粒沙是没有区别的。”仁杰萨尊又出面了,女活佛已经张口无言。 远远的传来一个声音:“生来一滴水,染世间杂质;修佛,本是为了纯净自身,回归源头纯净。两位活佛,身入红尘心染杂尘,不好不好,来来来,两位与我斗一场。” 弘法寺的大殿内凭空闪出一条高大壮健的汉子,衣衫朴素,面带无畏的笑容,指着两位活佛:“你们可以一起上。” 祝童长出一口气,祝飞终于赶到了。 十一、活佛对活佛(下) 五彩阳光洒满索翁达双肩,他立在大殿正中豪迈威武,就如一尊护法天神。只是这个天神护的却是祝门的法,非佛门之法。 CK表的指针刚指向八点,祝童奇怪,索翁达是如何赶到的呢? 仁杰萨尊与曲桑卓姆站起身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悸。这个人出现的如此突兀,以至于他们都没感觉他是从什么地方进入大殿。 羽玄真人还不知道索翁达活佛已经是祝童的弟子,第一眼没认出这个穿便服的汉子正是江湖顶尖高手索翁达活佛。看到他手捏的摩罗狱印,才认出这个口气奇大的祝门弟子,乃是在梵净山蘑菇岩上照过一面的索翁达活佛;不禁心里发虚,退到凡星身后。 “祝飞,我对你说的话难道你全忘了?”祝童喝一声,索翁达回头看一眼年轻的师父,脸上泛起微笑;“师父,他们是……” “你现在是祝门弟子,不是布天寺活佛,懂了吗?”祝童依旧严厉的坚持,索翁达点点头:“知道了。” 摩罗狱印收起,索翁达一步跨到仁杰萨尊面前,双掌分为左右,携带厚重朴实的劲气击向两位活佛。 祝槐和祝云都惊异的看着索翁达,对小师弟的见识、眼光再佩服一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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