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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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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伊兰或者柳小姐,大姐不是你叫的。” 奔驰车滑过来,柳伊兰在助手伺候下坐进去,伸出手:“再见了,我的小情人。” 梅兰亭坐在奥迪A4里摇摆着,祝童只有把她移到助手席上,自己坐在驾驶位置,他今天喝的不算少,也已半醉微醺。操控起奥迪A4自我感觉都危险,几次差点撞上前面的车尾;还好,没遇到警察。 这不算最坏的,把梅兰亭送进公寓后,才是灾难的开始。 梅兰亭喝下一杯水后,忽然清醒了,拉着祝童不让他离开。 “我给你唱几句戏吧?好吧,好久没唱了,怕忘掉。” 祝童这才想起来,梅兰亭是六品梅苑的弟子,出与对这个门派的好奇,留下来坐到客厅沙发上等候。 梅兰亭的公寓是复式结构,楼上楼下五间;确定祝童不会偷偷离开,梅兰亭跑到楼上。 灯光忽然熄灭,只在客厅中间留一盏射灯,照出一片圆。 屋角的金属音响突然启动,音箱里传出梆子声,丝竹声,鼓点声。 楼上转出个古典美人,如在戏台上迤俪行走,淡天青色的洒花戏服,贴身、朴素、明艳,梅兰亭甩起水袖在射灯下翩翩起舞,那份陌生而古老的婉丽妩媚,使小骗子涌起惊才绝艳之慕。 梅兰亭似是清醒的,随丝竹声婉转低回的吟唱,悠扬婉转在似断似续的连绵起伏中,她唱到高亢处转入低回,神情也自黯然。 此刻的梅兰亭显得娇憨纯真,祝童对戏曲没兴趣,听不太清她在唱什么;但梅兰亭的双眼传神,把个少女遇到心上人的芳心激荡、相思时的愁肠百结、梦断后的伤心悲凉、展示得活灵活现;流淌在空气里的美妙声音,眼睛更要被魇住般,把个小骗子迷的如梦如痴。 “斜阳外,芳草涯,再无人有伶仃的爹妈。奴年二八,没包弹风藏叶里花。为春归惹动嗟呀,瞥见你风神俊雅。无他,待和你剪烛临风,西窗闲话。” 灯光熄灭,最后一句,祝童是听明白了,梅兰亭已坐到他怀里,以悠扬的曲牌轻语低吟,念的是正宗的国语。 香唇舌尖滑移向祝童耳侧,柔柔的呼吸吹动绒毛,梅兰亭两排玉齿轻咬祝童耳垂,舌尖钻入耳内舔著。 蝶神本以半醉,此时比祝童还兴奋,挥舞翅膀激烈旋转;飒飒风声刮过脑海,吹荡起满腔雄性激情。 青衣软薄,遮不住滚烫的少女肌肤;麻麻痒痒的感觉让小骗子无法忍受,梅兰亭呼吸急促声,靠近耳边轰轰作响,还有香舌婉转的蠕动怯语。 “是哪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竟有如此狠心肠。师兄,难道兰亭就不值君一抱一垂怜?”少女的体香包裹过来,蝶神更加兴奋。 祝童忍了再忍,终于轰塌理智,双臂把梅兰亭收紧。 她看起来结实,入手处却软如棉;黑暗里响起粗重的喘息;两个人在沙发上下拥抱、撕扯着。 灯光又亮了,青衣散乱在一旁;梅兰亭害羞的蒙住双眼,仿佛行将受宰割的羔羊,洁白无瑕的肉体赤裸便展现在祝童眼前。 软靠在怀里的女孩,身材非常均匀、肌肤细腻滑嫩、曲线婀娜,看那小腹平坦嫩滑、玉腿浑圆修长。祝童有沉重负罪感,心疼起来,毕竟她是梅兰亭。 祝童哼一声,梅兰亭挣起来,在他胸前被狠咬一口,恼得祝童在她裸背上拍一把,伏身压上去。 “竹君,望怜惜兰亭。” 原来自己被这丫头当成竹道士了。 祝童清醒了,咬一口舌尖抵抗不舍美味的蝶神,勉强抽身站起来,从乱阵里找到自己的衣服。 梅兰亭还闭着眼,缠过来,低声呻吟着:“竹君,熄了灯火,好吗?” “好!”祝童抓起水杯,把半杯凉水浇到梅兰亭身上:“看清楚了,我不是竹道士。” 说完,抓起青衣把梅兰亭遮一下,抱起来走进卧室,扔进松软的床铺内,掀起松软的被褥盖上。虽然有些不舍得,总算把诱惑降低到最小。 梅兰亭从枕头下伸出头,仔细辨认一下:“我知道你是祝童。” “那为什么叫竹君?” “这是我的事,你很在意吗?” “我是很在意。” 梅兰亭想想,红着脸说:“那我叫你祝童好了。” “梅小姐,你把我当什么了?”祝童走到外间穿衣服;“我就是我,不是谁的替代品。” “等等;”梅兰亭听到开门声,披着青衣追出来;“你希望怎么样,要我叫你李想吗?别忘了,在叶儿眼里,你不是你,你是李想李医生。那不是演戏吗?” 祝童头一昏,转身看向梅兰亭,张张嘴说不出任何言语。 “真假,你就如此在乎?走出去还不是要演戏,好好想想吧,你是祝童,千面独狼,江湖上最有名的骗子,不是什么高尚的中医师,也不是海洋医院的副主任。假的就是假的,我刚才唱的昆曲青衣怎么样?美好吗?真实吗?诱惑吗?才子佳人也要生活在现实里。你难道能欺骗叶儿一辈子?真能在李想的世界里梦游一生?叶儿冰雪聪明,早晚会看穿你的虚伪。” 单薄的青衣半棉半丝,遮不住梅兰亭窈窕的曲线,她说这些话时,声线也是柔美的。 祝童失神的看着她一步步走近,阵阵的少女幽香扑鼻,由她牵着手走回卧室,被按倒在软软的床上。梅兰亭拉开胸襟,把祝童的手按在只温软的突起上。 “戏子无情,只因为我们知道,那些不是情。别忘了,你本是个江湖浪子。我是喜欢竹道士,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的世界里没有我的空间;你也一样,叶儿早晚要离开你,她属于另一个世界。” 梅兰亭低语着,柔若无骨的手指,轻轻解开祝童的衣服,熄灭灯光,缠上。 “温柔些,竹君。”最后一声,是青衣最微的呢喃。 两排细密的牙齿,咬上黑色蝴蝶。 第五卷、副歌 一、诱(上) 厚重的米色窗帘布,把外部的一切隔绝在不可感知的世界里。 梅兰亭卧室内的床铺尤其的舒适,松软的被褥和枕头,人躺在上面像埋进了云朵里。 “是为了八百万吗?”祝童仰躺着,梅兰亭双手环抱着他,把脸挨进他胸前。 “你想到哪里去了?祝童,把我当成烟子好了,但我不会向她一样缠着你。” “柳伊兰给你八百万,一是让你离开竹道士,二是勾引我上床,是吗?” “祝童就是聪明,我早知道骗不过你;”梅兰亭没有否认,抬起头直视祝童:“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在一起是最合适的吗?刚才的一切是那么美好;为什么要……” “我习惯了。”祝童用棉被打断梅兰亭的美好,将她包裹住,推开;“以你梅小姐的身份,真需要区区八百万吗?” “钱,当然需要,谁不是呢?我说过,兰亭画廊不能只靠卖爷爷的画,碎雪园每月的花消也不少,还有我父亲在湖州乡下的藏书楼和梅家班子戏社,那里都要钱。我需要这八百万;柳伊兰没要求我离开竹道士,她想错了,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开始;竹道士,他的理想太高远,任何女人对于他,都象浮云那样轻飘。柳伊兰是要我拉住你,但我还不至于下贱到只为钱才勾引你上床。你没看出来吗?我一直在迁就你,一点点接受你,因为你身上有竹道士的影子,但是,你比他更不可琢磨。” 梅兰亭干脆坐起来,美好的上身裸露在橙黄灯光里,两点樱红在明暗间跳跃:“苏叶爱的不是你,她自己都不清楚爱的是现实中的李想,还是藏在背后的祝童,也许是他们两个混合体。但是,那样的完美是虚假的,你只有两个选择,祝童或者李想。我知道,你不可能带着面具生活一辈子,我更知道,你早晚会厌倦现在的世界,江湖才是你舞台。” “果真是阴谋。”好半天,祝童才吐出一句。 梅兰亭眼看祝童跳下床,一件件穿好衣服。 “告诉柳伊兰,别在我身上玩什么花样;竹道士做不到的,我能做到。谁敢坏我祝童的事,最好有胆量先把我杀掉。要不然,我必让他生不如死。梅兰亭,你强奸了我,这次我就不追究你的罪过了。但愿,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走出这扇门后,我将忘掉刚才的一切,希望你也如此。” “你是个流氓。”梅兰亭愤怒抓起枕头砸过去,眼眶里盈着泪花。 “流氓?”祝童接过枕头,歪着脑袋思索着;“过去我算是个流氓,但是我正在学习做个好人,所以,如果梅小姐还有爱心的话,请帮助我学习做好人,别再诱惑我。要知道,我以前真是个流氓。最后劝梅小姐一句,我不是竹道士的替代品,什么时代了?你也完全不必吊死在一棵树上。还有,你的戏唱的很美,真有演戏的天分,虽然,我没听出真假,真的很美。” “祝童,刚才你不感觉美好吗?”梅兰亭做最后的努力,松开裹在身上的织物,裸露出美好的上身。 “晤;梅小姐,我收回刚才的话,你不是强奸,是诱奸。” “嘭”的一响,关门的声音让梅兰亭一震,这才知道祝童真的离开了。 卧室里,响起凄婉的清唱: “偶然见人似缱,在梅村边,似这等花花曹操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原,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待打并香魂一片,阴雨梅天,守个梅根相见……最撩人春色是今天,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无处不下悬,……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柔美的少女在大床上舞蹈,脚踏一片混乱,更有几点嫣红,沾处处桃花。 四点了,凌晨的上海街头依旧灯火阑珊,白天拥挤的车流不见了,人流也回归各自屋檐下。 祝童搓把脸,走在空旷的街道上,脑子里依旧昏沉沉,实在是想不清楚柳伊兰所为何来。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历来,阴谋论者最怕自己成为阴谋的对象;如今已经很明显,柳伊兰好像就是那个一直在背后的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奇怪,有时要拉自己下水,有时甚至对自己很照顾的样子,但是为什么呢? 南海宫澜,更是个奇怪的地方,王觉非就是……莫非,一切是从那里开始的? 一辆夜游的的士滑过来,司机摇开车窗:“先生,坐车吗?” 祝童摇摇头,要坐车的话,身后不远处就有;秦可强的的士一直在二十多米外跟着,坐那辆车是不用花钱的,他是想静静的想一想,凌晨的黄浦江畔,最适合放飞思绪。 一千米,也许两千米,祝童走过第二十个路灯后,站在路旁;等秦可强的的士开到身边,拉开车门坐进去。 “紫金豪苑,麻烦你快点,我赶时间。”祝童说完,舒服的伸展腰肢靠向椅背,腰部有些酸软。梅兰亭刚才表现的很疯狂,祝童虽然在多数时间都处于被动,但这次交欢却是他感觉最累的一次。最得以的还是蝶神吧?那小精灵在贪婪的吸收浓烈的生命之能,两只翅膀上已经显示出淡淡的纹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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