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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代和平为此颇为感慨了一番,准备接待张丽娟--窦沧浪的糟糠之妻,长得挺好,保养得也好,有钱人嘛,说她是黄脸婆有点残忍,贵妇又不沾边儿。如朱天慧一般,有钱人家的家庭主妇,她比朱天慧幸运的是,窦沧浪比于树先有钱,还太太平平的,不如朱天慧的是,窦沧浪虽秉着"糟糠之妻不下堂"的原则,但没像朱天慧那般被老公当宝贝供着。

  张丽娟来了,一点不客气,说:"我的钱算打水漂了?到现在也没个结果。"

  代和平说:"我认为,你丈夫不像是有外遇的。"

  张丽娟哼了一声,说:"你清楚还是我清楚。"

  "可是……"

  "你必须拿到证据,我给了钱的。"

  代和平算是看出来了,窦沧浪有没有外遇并不打紧,重要的是张丽娟想拿到外遇的证据。可他不想说破--这是侦探的职业素养,至少代和平是这么认为的。张丽娟的支票很诱人,代和平不是傻子。他拿出几张照片,张丽娟看了,愤然道:"还是她,阴魂不散。怎么照片都是在机场的?"

  "他接了她,再送她。"

  "那在沄城这段时间呢?"

  "也许有,也许没有,海衲大厦不是那么容易能进去的。"

  "在机场,他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晚儿来了,说:"照片是我拍的,说什么,我没听见,太远,做了什么,照片里都是。你要认为这是证据,拉个手很正常的……何况后来他被海关带走了,张娟秀先回香港了。"

  她对窦沧浪竟是毫不关心,只是问:"难道就此算了?"

  "办法倒有,他总要打电话吧,即使不是跟她,男人嘛,有钱了,就喜欢小的,而张娟秀年龄不小了,不过。"代和平顿了顿,"海衲的保安戒备森严……"

  "还能赶上银行吗?银行还被盗呢。"张丽娟说,开支票,"我知道,你们这些人,说来说去还是要钱。"

  代和平自然应承了,支票也笑纳了,然而送走张丽娟,夸下的海口--给窦沧浪的座机装窃听器,可不是张张嘴那么简单的,但他无暇去想。"我们去农贸市场。"他说。

  农贸市场,朱天慧守着冷冷清清的铺子,过道人来人往,她却不懂得招呼。锦衣玉食惯了的人让他们拉下脸并且分厘性急,确实为难了她,代和平想。他走过她的铺位,没有停留,晚儿也跟着走过去,代和平走了几步,返身回来,到了朱天慧对面的杂货铺。

  "老板,我想跟你谈点生意。"

  晚儿惊异于代和平竟如此直截了当。货铺老板愣愣地看了看他,又回头看自己的铺子,无非是塑料扫帚、拖把、砧板、杂牌锅碗瓢盆……都是小本生意,不过是问价,讨价还价,掏钱拿东西走人的事。代和平一脸真诚,老板反而更疑惑不解了。

  代和平把他拉到农贸市场外的一家小馆子,点了几个凉菜,几个啤酒,代和平就开始海阔天空了。半天,老板没憋住,问了句:"你到底是谁,做什么生意,你别骗我,我很精明的。"代和平觉得老板很扫他的兴,只好说:"我想盘你的摊位。"

  老板闭紧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说个数。"

  老板还是摇头。

  代和平让晚儿拿过纸笔,刷刷开了一张支票,交给他,问:"如果这个数呢?你同意,你的整个摊位包括所有货都是我的了,而它,现在就是你的了。"

  "这个……"老板动心了,"能不能,再加点。"

  晚儿也见到数字了,先说了句代和平疯子,又指着老板:"爱卖不卖,有这么敲竹杠的吗?"

  老板被吓了一跳,问代和平:"这姑娘谁啊?"

  代和平笑:"我家掌柜的。"

  "好好好,我同意了。"老板说,"你明天什么时候送钱过来,你付点定金,我好盘一下货。"

  代和平掏光自己与晚儿身上的现金,换来了张收据。出了馆子,晚儿说:"花那么多钱,就为了能让我靠近朱天慧,值吗?"

  "赌了再说。"代和平说。

  "你不就是让我离你远点吗?告诉你,我不干!"

  "那定金不白交了?"代和平说,又不好劝解,闷闷不乐地走出农贸市场。晚儿跟在身后,走了一段,突然赶上来,说:"我可不能保证不会亏本,要知道,我是不会生意经的老板带出来的手下。"

  "可是,刚才你说--"

  "我是女人,有改变主意的权利。"

  "好姑娘。"代和平摸摸她脑袋,"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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