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兵(51)_虚阁网

五十一

　　窦沧浪握着张娟秀迅速冰冷的手，说："那你也应该注意到一点，电话都是于树先打给我的，海衲是谁都想争取的业务，远阳航远也不例外，不止电话，于树先数次亲自登门。"

　　"为什么于树先此前很长一段时间都少给你电话，偏偏在那些时间给你打电话，那本是他很忙的时候。"

　　窦沧浪说："你应该去问于树先。"

　　刘作竣语气冰凉，说："这问不问似乎不应该是你该管的事吧，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配合我们，也就是说，跟我们走一趟。"

　　"凭几张电话清单？"

　　"不，还有郝哲走私的五千吨柴油。"刘作竣附在他耳边，"我给你留面子。"

　　"明天，明天可以吗？我等会儿还有事要办。"

　　刘作竣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手下，说："虽然有准备，但我还是不想动用武力。"

　　窦沧浪顿时气往上翻涌，正要发怒，手被张娟秀攥紧了，回头看看，叹了口气，说："那行个方便，我送朋友登机再说。"

　　刘作竣允了，送张娟秀登了机，就把他带走了。

　　刘作竣安排两个人对付他，自己却回办公室看起报纸来。窦沧浪跟审讯人聊了一会儿，全是漫无边际无足轻重的话，时间长了，也就看出他们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可又在什么？他有急事要办，然而他们还是不紧不慢的，他不免有些急躁，故意让他们碰了几个钉子。不料，他们见言不投机，也不发怒，一个借口倒水一个借口上厕所，出来了就没再回去，把窦沧浪晾在了那里。

　　马成晟过来问刘作竣怎么不审了。刘作竣反问他能问出什么来。"我拿到电话清单，觉得这太过巧合了，所以向你报告，我想着，您可能有办法。"

　　"用电话清单让窦沧浪这种老狐狸俯首称臣？拿我当神仙呢。"刘作竣笑，"把他拘满十二小时就行了。"

　　"然后呢？"

　　"然后？"刘作竣理所当然地说，"放了他。"

　　"就这样？"

　　"对，也不对。"刘作竣说，"在窦沧浪身上，到此为止了，晚上还有半场演出，在放窦沧浪之前，陪我去一趟于树先那演出戏，前半场戏是演给于树先看的，后半场是演给窦沧浪看的，现在于树先应该得到信儿了，前半场戏也差不多了。这叫打草惊蛇。"

　　正说着，马成晟接了个电话，说："看来前半场戏还没算完，秦政带律师来了--也是于树先的律师。"

　　刘作竣说："他们倒不忌讳，正好，给他们下点药，你去请他过来。"

　　秦政带着律师来了，进门就问为什么传唤窦沧浪。"我们的律师看了那些案卷，跟窦总扯不上任何关系。"

　　刘作竣嘿嘿一笑："我要是说有新的进展了呢？"

　　律师一愣，说："那我得了解一下。"

　　"可我没有，我只是说假如。看案卷是你律师的权利，传唤证人也是我的权力。暂时还没发现有什么联系，当然，没发现不代表没有。"

　　秦政见他拿出法律的挡箭牌，知道死辩是不明智的，只能顺水推舟，说："刘关长，既然他们没什么关系，是否可以走了？"

　　"我是另有事请他证实一下。"刘作竣不紧不慢，"沄城供油公司的郝哲，曾委托窦沧浪找运输公司--当然了，他没有答应，但我们了解一下是需要的嘛。"

　　"那问完了也该让人走了吧。"

　　刘作竣问马成晟："问完了吗？"马成晟说没有。刘作竣说："那对不起，我们得把事情弄清了，到时派车送你的窦总。"

　　"你们把窦总一个人关在审讯室，也没人问话，这是证人的待遇吗，是嫌疑犯！"秦政见他不通融，显然还轻见他了，也有点火了。

　　马成晟说："我的同事对这个案子不是太了解，问不出所以然来，又回去翻案卷，说详细了解一下案情，好在问话时好好引导的，提醒一下。"

　　"你看。"刘作竣说，"年轻人不懂事，亏待了窦总，这是很不应该的，但这事情还没弄清，只得再委屈窦总一会儿了。"

　　"多久？"

　　刘作竣说："这事你还真不用问我，你带着律师呢，传唤有时限的，要他在十二小时内把事情说明白了，那马上可以走，不然我们只能好饭好茶地留他足够时间。所以你也别急，这事啊，得看他自己，你上火也没用。"

　　秦政点点头："刘关长，这样吧，窦总现在有要紧事，有个决定非他不可，能不能让他先走，我们立保，回头他就主动来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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