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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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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桓看她是不能再喝了,于是挡开那些敬酒的人,对其他部门的人笑道:“这样欺负我部门的人可不行,你们也得喝。”他端着酒杯敬职位比他低的人,那些人只得齐齐喝了,他也把杯里的酒喝光。本部门的同事见经理帮忙挡着外人,也纷纷端起酒杯敬回去,沐阳可以消停会儿了。 团年饭结束,沐阳已有七八分醉,自然不能开车了,又因班车不会绕那么远专送沐阳,介桓便把她扶到自己车上,单独送她回去。 车里充斥着浓浓的酒味儿,沐阳坐上车时还有几分清醒,自己扣上了安全带。车子一启动,便不行了,头歪到一旁,眼皮也沉沉地耷了下来,嘴里含混地道:“谢谢你……介桓。” 介桓浑身一震,她是第一次唤他的名字。以前他看过她MSN上的昵称设置,不是经理,而是介桓,他为此高兴了整晚。其实他也明白,从上海回来后,她便不再把他当成上司,但也仅仅是朋友。想到最初误解她爱上了自己,还为此而苦恼过,那时真是一种很矛盾的心情,含着喜悦和期待的苦恼。 现在却不能期待了,她已经订婚,最终成为别人的妻子。 他把车靠了边,停在一棵枝叶繁茂的榕树下,密密麻麻的叶子遮住了灯光,却还是透了些光亮进来。如同他对她的感情——即便设置了多厚的屏障,仍一丝一丝地泄露,无从阻挡。 他的手轻轻地覆到她脸上,拇指摩挲着她的肌肤,她像是一无所觉,任他的手指滑过眼角,滑到鼻梁,描绘着她的唇。他的眼睛有些酸涩,心绪像涨潮的海水,一波波地往上涌,堵到了胸口,蓦地又全退了回去。心跳节奏缓了又紧,紧了又缓,反复地冲击着他越渐脆弱的心脏。他捂住了嘴,待又一次“潮退”后,他才苦楚地颤声道:“只要占有你一次,或许我就能死心了。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他低头吻她,用自己颤抖的唇吻她,在她的唇上流连了许久,才缓缓抽离,“但我不会这样做,爱你便不会这样做。沐阳,我爱你,只对你说一次,你要是听不见,我就再也不说了。” 她安静地睡着,连呼吸声也几不可闻。 他转身趴到方向盘上,好一会儿才直起身从名片夹里找到云舫的那张。拨出电话,接通后说道:“我是王介桓,沐阳在公司的聚会上喝醉了,现在送她回去……嗯,你到楼下接她吧,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到。” 车子重新启动,沐阳趁着颠簸把头靠到另一边,偷偷地吐了口气,心跳却没有平复。继续装睡!她这样嘱咐自己:他什么也没跟我说,我什么也没听见。 车子在云舫面前停了下来,介桓深吸了口气,才下车走近云舫,笑着说:“她可能喝得有点儿多,上车就睡着了,你看是不是要叫醒她?” 云舫回了个礼貌的笑,摇头说:“不了,喝醉了难受,她既然睡着了就让她睡吧,我抱她上去就行。” 介桓闻言帮他打开了车门,云舫抱起沐阳前小声地跟她说了句:“沐阳,我现在抱你回去。”说完,他抱着她退出来,站直身子对介桓说,“给你添麻烦了。” “应该的。”介桓笑道,“你快上去吧,我看你抱着也挺沉的。” “那好,你开车小心,改天有空了来家里玩。”他用揽在沐阳腰上的那只手朝介桓挥了挥,便转身进了大楼。 介桓转身钻进车里,死咬着唇,发动了车子。临开走前,望了一眼已走到铁门内的云舫,“哐当——”沉重的铁门关上,如同他和沐阳——她不愿意出来,他也进不去。永远都这样,隔着一扇门,门里和门外。 他的手捂住余痛未了的左胸,明天,别再痛了。 沐阳在云舫进门后,便装作迷糊地睁开眼。云舫低头见她醒了,放她下地,温和地责备道:“看你喝成什么样子!” 沐阳先一步跨进电梯,脑子里还在回想介桓对她做的那些。她佩服自己能忍,被一个男人吻了,还能装睡!可是太突然了,她完全想不通介桓为何会爱上自己,似乎还爱得很深。她心下不免惋惜,若在遇上云舫之前,他爱她,那么她是会给他机会的,但现在有了云舫,只得装作不知道。看来,明年势必得辞掉工作了。 “嗯,被他们灌得厉害呢,明年就去你公司上班,看谁敢灌我,你就开除他。”沐阳玩笑地说,也道出了她辞职的决定。 云舫心下已了然几分,她的话更让他觉得她已经全心依赖他,再也离不开了。女人不将一个条件好的男人归为后备,便是有了一生的主张。他自内心流露出一个微笑,扶着她的手捏紧了些,“不怕我让你失望?” 沐阳笑道:“你让我失望的多了,哪计较得过来。再说,要跟你计较,今天便不会还跟着你。” 她说得云舫心里一疼,止不住的愧疚,镜片后的眼睛凝视了她半晌才道:“我让你很失望吗?若是往后更让你失望了,你也会像现在一样不与我计较吗?” “看你让我失望的程度吧。若是你也跟周亮一样,我是非要计较不可的。” “这点可以放心,对其他女人我也没兴趣。你运气好,偏捡了个吃过女人亏的……”他觉察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趁沐阳未反应过来,又道,“让你当我秘书,监视我如何?” 沐阳扑哧一笑,“那别人倒要说我不够大方了。但我若说信得过你,恐怕你又要得意。所以,我就什么也不说,带你先给家人验过。” “要是你父母见了我不喜欢怎么办?”他原本想说若是你爷爷不喜欢怎么办,顿觉不妥,便改口了。 “没理由不喜欢吧?你的条件也不差,倒是爷爷……他很有见识,一般人恐怕觉得很难应付。”沐阳说到此皱紧了眉头,颇为难的样子。 电梯门开了,云舫带她走出来,自己掏了钥匙开门,“难应付也得应付,为了你,我一定做到让他满意。” “听你说得好像去我家是去打仗一般。”沐阳的头有些晕,也不想说下去了,便道,“我先去洗澡,晚上早点儿睡,明天去把礼物买了。” 云舫应了一声,把身体陷进软软的沙发里,一脸深思地望着窗外墨黑的天。 春节前两天,两人拎着大堆礼品上了飞机。到达当地机场,沐阳和云舫推着行李车,远远看到爷爷和母亲站在安全线外。 沐阳的爷爷已经七十多岁了,看起来却像六十岁左右刚退休的干部一般。他穿着一件黑色大衣,斑白的头发略有些卷,身材伟岸,气质硬朗,容貌威严,可见了沐阳后神情变得和蔼起来。云舫见他摸着沐阳的头,眼睛里便流露出想念,由此可见,他十分宝贝这个孙女。 沐阳的妈妈气质温婉贤淑,应该保养得当,皮肤白皙,富有光泽,她穿着一件酱色羊绒大衣,身高与沐阳一般,长得倒是不像。云舫猜测沐阳应该像她的父亲。上机前就听说她父亲有事要办,不能来接机,云舫想待会儿到了家便可以确认了。 沐阳的妈妈把一件长羽绒服给沐阳披上。旁边还有一个男人,接过他们的行李往停车场的方向去了。云舫站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暗骂沐阳忘了介绍,害他在长辈的面前不知所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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