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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我的意识被渐渐远离……

  那箫声魅惑了我的心神,我忘记了一切,心中只有那悠悠的箫声。

  裳!我呢喃着,是你吗?我的脑海里浮现的是在水月居中裳吹着箫的身影。是你吗?我顺着箫声寻去。在书轩的六年,破阵就犹如吃饭睡觉般,我随着直觉轻易地踏着阵位。脚上的鞋子已经落在了来路上,我光着脚踩在竹叶上,一步步向前走。“裳——”穿过了一丛丛竹林,我看见一个身影背对着我,模糊地立在我的前方。裳,真的是你!我一步步向她走去……我感觉到那个身影转了过来,面对着我,我可以感觉到她的目光在我的身上,一如从前的清冷。我扯出一抹微笑向她:“裳——终于,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抓住了她的衣角,眼前彻底看不清了,我倒在了裳的怀中…………

  是箫声把我唤醒的。

  我张开眼,茫茫然不知身在何方。

  我打量四周。这是一个经过修整的山洞,洞中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都是石头天然的形状。我正躺在这张石制的床上,身上盖着洁白的被子。身上的不适全都消失了。

  现在已经是清晨了,阳光从山洞口穿射了进来。

  裳!我找到最后的记忆,急急的,想要从床上爬起来,脚底却传来一阵剧疼。我莫名其妙地掀开被子,只见脚底板下全是大小不一的水泡。昨天光着脚走了那么多路,跑的时候不觉得,原来已经被磨出了这么多水泡,碰触时竟像是钻心般的疼痛。我对着脚上的水泡发呆,还在想着,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进入竹林后的记忆已经有一些模糊了,我只记得我听见了箫声,还记得我找到了裳,这些都是梦吗?这时一个身影挡住了我眼前的光线。

  抬起头,一个戴着黑铁面具的黑衣男子站在我的面前。我这才回过神。面具晃着冰冷的光让我心一惊,反射性地向后一退,紧紧地抱住手中的被子,与他对视。他是谁?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意让我害怕。我仔细地打量着他,他一身的黑衣,像是黑夜中的魔魅,身子瘦晰,肩膀却很宽,暗黑的面具并没有遮盖他全部的脸庞,只是覆盖了他的眼睛和鼻子,面具之下的唇薄而坚毅。我的眼睛向下看去,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紫玉箫上,原来箫声是真实存在的,却不是裳——我直愣愣地看着他手中的紫玉箫,失望的表情尽露无疑,眼眶几乎都要红了起来,心中的倔强却让我强忍着眼泪不肯掉下。“哭什么!”这个男子在面具下的声音也如他的面具一样冰冷。

  “我没哭!”我气恼地抬起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软弱。我直视他的眼睛,可是含满眼眶的泪水却在不经意间滚落下来。黑衣男子抿嘴,轻哼一声,将手伸至我的面前,在我还没会意之前,勾下了我脸上的泪水:“那这东西是什么?”“你——”我生气地看着他指尖上的泪水。

  男子平缓无波地收回他的手,我的泪水也收进掌心:“你是什么人?”他的眼中射出的光芒是冰冷的。我别过头,擦过眼间残余的泪水。

  我才没有那么傻告诉他我是谁!

  黑衣男子也没生气,依旧用如常的语调和我说话:“竹林间那两个人是你同伴吧!”我这才惊忆起小莲母女:“你把她们怎么了?”我冲口而出。

  男子不再说话,冰冷地看着我。

  “你到底把她们怎么样了!”我着急地扑向前,抓住他的衣角。

  “这么紧张,那就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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