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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何意轩，我们离婚吧。”夏冬想了想果断地道。既然已经无需粉饰太平，他们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呢？ 　　红灯变了，她快步向马路对面走去。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何意轩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的愤怒，“夏冬，你确定你在说什么吗？” 　　“我说我们离婚吧！”在穿梭的车流中夏冬大声说着，引来了身边人的侧目，不过她已经不在乎这些了，这么多年她忍耐着，为的就是这一天。 　　“不要再说了！”何意轩沉声道，“我们曾经发过誓。离婚这件事我不会同意，家里人更不会！” 　　夏冬已经穿过了马路，站在路灯下她闭了闭眼睛忍耐着。又是誓言，这些年她一直为了这个誓言活着，没有自我。 　　“你在哪里？我要见你！”何意轩沉声道，声音严厉而低沉，完全失去了演讲时的从容与风度。 　　“对不起，我现在很忙。”夏冬看着来往的人流，心底突然涌上无力的悲哀，也许她永远也逃不出那个誓言的牵绊，永远也不会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了…… 　　“在公司还是在现场？”何意轩固执地坚持着。 　　“不在公司也不在现场。”夏冬轻轻叹息。 　　她和他就像童年捉迷藏的小孩子，各自躲在对方找不到的角落里。 　　“无论如何，我要见你。”何意轩执意地坚持着。夏冬并不是任性的孩子，既然她说出离婚两个字，一定有理由。 　　“意轩，我很累……”夏冬看着来往的人群，“我刚才的话你考虑一下，拖了这么久，相信他们对我们的阻力也会变小些。毕竟爸爸去世已经很久了，这也许是对你我都好的事。” 　　“夏冬，不要任性，你在哪里？我们见面说。”何意轩还真来劲儿了，他很少这样执著。 　　夏冬无奈，不再理会何意轩还在说些什么，挂断电话关了手机，慢慢沿着这条灯火辉煌的商业街向前走。 　　这不像是从前的自己，夏冬想。在她的预想中，提出离婚的永远都应该是何意轩，而且自己也应该比刚才潇洒得多。 　　可是事实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商业街上灯红酒绿，夏冬毫无目的地一家一家店逛着。路过一家高级时装店的橱窗时她停住了脚步，灯火辉煌中，偌大的穿衣镜里映出的影子正是康浩楠，在他的身边，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与他相视而笑，正在试穿新装。 　　推开门，夏冬走了进去。来到康浩楠身边时，恰逢女孩子去试衣间换衣服。 　　“夏冬？”康浩楠见了她微微一怔。 　　“这就是你拒绝安安的理由？”她低声问，没有理会他的诧异，而是直奔主题。她心里有莫名的愤怒在翻涌，或许男人们都喜欢玩这种与多个女人同时交往的游戏，何意轩如此，康浩楠也如此。 　　“夏冬……”康浩楠看着她，还想说什么，却被她打断。 　　“康总，你知道我不喜欢开玩笑，你有女朋友为什么还要去见安安？又用那样拙劣的谎言欺骗她！或者在你眼中她本就是你用来玩弄的女性之一？” 　　灯光下，夏冬的目光尖锐而清晰，带着淡淡的讽刺与嘲弄。康浩楠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却没有说话，两个人只是互相对视着。 　　“Ken，你看这件好看吗？”这时，试衣间的女孩子走了出来，笑着问道。 　　夏冬与康浩楠同时看向她，显然两个人的脸色让女孩子吃了一惊。 　　“Ken，出什么事了？”她看着他问。 　　“没什么，这件很好。”康浩楠肯定地道，看了看夏冬，这才转身向服务员交代着什么。 　　“对不起，我先走了。”当他转过身来时夏冬匆忙地道。以现在这样的心情，她无法预料自己一会儿还会说出什么话来。 　　“她是谁啊？”当走到门前时，夏冬听到女孩子低声问康浩楠。 　　没等听到他的回答，她已经打开门走了出去。 　　冬天的夜里有些冷，夏冬裹紧了大衣在街上走着，忍不住冷笑，这算是什么？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康浩楠乱搞男女关系又怎样，他不是“委婉”地拒绝了安安吗？他并没有脚踏两条船，也没有欺骗无知少女。而自己又算是他的什么人，有什么权利质问他？ 　　商业街各大卖场的灯光陆续熄灭，只有路灯依然亮着，夜已经深了，可是夏冬仍然不想回家。路口的红灯闪烁着，她抱着双臂站在路边。 　　一车黑色的车子驶来，缓缓停在夏冬身边。暗色的玻璃落下来，是康浩楠，他英俊的脸庞在路灯下有种冷漠的严肃。 　　“上车。”他低声命令着。 　　这是自己的上司，而自己刚刚神经质地干预了他的私生活……夏冬有些无力地在心里思量着，打开车门坐了上去。车子沿着寂静的街道行驶着。 　　“对不起，康总。”夏冬在努力寻找合适的方式道歉。 　　康浩楠专心地开着车子，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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