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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有先……意味着有然后

  片刻不敢停留,我跑进浴室,让激流冲去身体强烈的悸动。

  涂过不知多少遍沐浴乳,洗了不知多少遍,快要洗到天亮了,我站在凝满水雾的镜子前,手指撩过额前的湿发,朦胧的裸影映在镜子里,黑发下,每一寸泛红的肌肤在雾气里抖抖索索上一次,恨他入骨,坚信自己失身不会失心。这一次,恨淡忘了,我对自己再没了信心。

  低头从水龙头下接了一捧冷水泼在脸上,激烈的刺激让我冷静下来,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逃不掉的。

  我拔下手上的戒指,放在玻璃台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最后一次。薄冰,你可以做到的。最后一次。”

  擦干头发上的水,我围上浴巾,深呼吸,走出浴室。

  叶正宸正躺在床上看报纸,听见声音,他抬头,快速看我一眼,又低头看报纸。

  我记得我好久没买过报纸了,仔细一看,他手中的报纸正是前几天包东西用的,大半篇的广告,而他看得别提多认真。

  我走过去,带着决绝的心和碎裂的呼吸爬到他的床上,不,我自己的床上。

  掀起被子,翠绿色青花的床单露出来,我躺上去,枕在枕头上,一动不动等待着。

  反正我今天打定了主意,不管他做什么,我就这么躺着,一动不动。

  叶正宸放下手中的报纸,垂眸望着我,呼吸渐促。

  青花床单在我手心里褶皱,我努力地呼吸,还是喘不过气。

  他伸手。

  我全身紧绷。

  他拉了拉被子,严严实实盖在我身上。

  “我去睡沙发。”

  我望着天花板,不会了!

  关门前,他最后说了一句:“我想要你,不是为了‘最后一次’。”

  一滴滚烫的液体掉在枕头上。

  印钟添在我的印象中,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皮鞋光亮。

  而眼前的印钟添,让我的心酸无处存放。

  他瘦了,下颚骨凸出来,头发凌乱纠结,看上去多日未洗。他没穿外衣,掉了两颗扣子的白色衬衫在秋风里,弱不禁风。

  他身边站着叶正宸,他身上的军装是我早上刚刚熨过的,笔挺如新。

  讽刺,尖锐的讽刺。

  “钟添!”我站在对面街喊他,朝他挥手。

  “小冰。”印钟添一见到我,激动地跑过来,顾不上红绿灯。

  穿过车流拥挤的街道,他站在我面前,用力把我搂在怀里。

  我明明有很多话想说,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印钟添柔软的唇覆在我的唇上,我只有一个感觉,凉!

  叶正宸站在街的对面,一辆辆车缓缓驶过,他的身影时隐时现。

  蒙蒙雾气中,我仍能清楚地看见叶正宸站在风里,浑身僵直,他的双拳紧握,指骨根根分明我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下去。

  鸿门宴

  闭上了眼睛,眼前还是只有叶正宸的影子,重重叠叠,晃来晃去。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塞满了我整个大脑。

  全身上下每一个神经都在抗拒着这种陌生的亲昵,几秒钟的坚持,耗尽了我全部的忍耐力。我终于压抑不住,伸手去推印钟添。

  印钟添倒也发乎情,止乎礼,只在我唇上,留下一个短暂浅吻,便放开我。

  我暗自松了一大口气,睁开眼睛,只见叶正宸从街对面走过来,凌厉的眼光死盯着我的唇,仿佛独属于他的东西被人侵犯。

  我舔了舔被冰的毫无知觉的唇,对他说:“谢谢!”

  我由衷地感谢他没在这个时候给印钟添一拳。

  叶正宸握着的双拳渐渐松开。“快到中午了,我们吃完午饭再回南州吧。”

  专案组为了封闭消息,异地提审,印钟添被关在陵州。陵州市距离南州市比较远,大约三小时的车程,现在已过十点,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虽说我不想印钟添和叶正宸有过多的接触,但也不能逼他挨着饿开车送我们回去。

  犹疑间,印钟添已替我做了决定。“也好。”

  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再拒绝,只得违心地说了几句请他吃饭表示感谢的场面话。

  叶正宸一向最不爱听这些废话,瞥我一眼,径自走到的车前。“上车吧。”

  印钟添看见这辆白色的车和车牌,似乎想起什么,看看我,又看看叶正宸。

  我打开后车门。“我们坐后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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