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的迷狂(36)

三十六

　　"是这样的吗？"她焦急如焚，慌乱不已，挪开两腿。哦，她是那么爱他，似乎叫她死她也愿意的。

　　然而，她躺在那儿，仿佛一具没有生命力的什么东西，仿佛并不需要他，而他知道她是需要他的，她是渴望他的。这使万新民有一种受到伤害和愤怒的感觉。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怯生生地躺在他的身子底下，全身都绷得跟张坚硬的弓一样。万新民明白，那可不是她处在兴奋之中。她真的是个完全不知道怎么迎合的小东西，只知道被动地、枯燥乏味地缩在他的怀里，或者他的身子底下，以为男人只需要这样就够了！要不是他时不时叫她抬抬腿，翻翻身子什么的，或者她的十只手指紧紧扣着他的后背时带来的疼痛感，他一定以为他是在奸尸。外面雷声大作，雨点倾下，船在微微摇晃，在海边飘摇着的这只黑色而孤独的小船上，她本该忘掉一切，和他一起体验暴风雨般的生命的。然而，她那毫不合作的劲头使他有些扫兴。他便决定不再去管她了。也许，快快结束对她更好一些，毕竟他需要的只是那细小多汁的缝隙的刺激罢了。

　　又出现了那个抽搐的痛苦表情，朵儿现在知道这不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了，因为他每次趴在她身上这样颤抖一阵以后，他反而更健康，整个人看起来更精神、更舒坦。然而她却大大地感到好奇起来，因为他的样子仿佛当初比她下体痛时还要痛苦百倍，而且看样子丝毫也没有缓解，而她那儿早就不疼了。

　　"你怎么啦，还疼吗？"

　　他从她的身上抬起屁股，一面为她的天真劲儿又气恼又好笑，可他知道，唯有这份近乎无知的单纯令他痴狂。该死的！她到底来自哪个世界，那个世界一定没有欲望，没有人间烟火，没有男人，没有那种叫人欲仙欲死的狂欢，连一丝尘埃也没有。

　　"我没事。"他回答。拿了一些纸巾。

　　"可我看你很痛苦的样子，那一定很痛苦，是不是？就像世风爸爸喝酒那样。"她挺傻冒地继续问着。

　　"世风爸爸喝酒？"

　　"是的，我父亲喝酒的时候就是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当他把酒喝下肚去的时候，他就像你刚才一样皱着眉毛，就像人们生病，身体不舒服一样。"

　　万新民眨眨眼："是的，是有那么点儿意思。但不完全是。"

　　"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是为了生小孩吗？"

　　万新民懊恼地拍起了额头。那好吧，他索性再给她上一堂性教育课。当她弄明白男人的这种痛苦是怎么回事之后，她放心了，问道：

　　"这么说，我现在是个女人了，对吗？"其实她想说的是：那么，现在我是你的女人了。我愿意做你的女人。但她没好意思这么说。

　　"我想是的。怎么啦，你不高兴吗？朵儿？"

　　"我觉得……我觉得，这感觉很怪，就像第一次身上流血一样，一点也不舒服。"哦，她喜欢他吻她时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但她着实不喜欢后面他对她做的那件事。

　　"你看，朵儿，这是件很愉快的事儿。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我该怎么对你说呢，也许这就跟穿一双新鞋子一样，需要在脚里穿它几次才会舒服。如果你不僵硬得像张生硬的弓那样的话，我想会好很多。在这方面，我不是个自私的人，很简单，我希望你跟我一样快活，宝贝儿。"

　　"我会怀孕吗？"

　　"你呢，你希望这样吗？"他笑嘻嘻地跟她调情。

　　"哦，我不知道。"朵儿说，对他漫不经心的态度有点儿失望，虽然她自已不希望这时候弄个孩子出来，可她却不希望万新民也这样想。

　　"我恐怕不能令你生孩子了。亲爱的，要是你想要的话。"

　　"不能生孩子，为什么？"朵儿惊吓地嚷着。哦，不能生孩子？她认为凡是男人女人就一定能生孩子的。

　　"因为我这二十八年来还从来没有令一个女人怀过孕。我想你也不例外。"

　　"怎么会呢，新民，你不是认真的吧？人人都想要孩子呀，难道你不想要一个自已的孩子吗？"

　　但万新民已经背过身，去打开了仓门。他们有些时候没有听到外面雨打船舷的声音了，船身也不再摇晃，雷声渐渐远去，外面一片寂靜。

　　万新民从舱门钻出去，跟在后面的朵儿朝船舱里看看，又回来把刚才弄乱了的被褥略微整理了一下，其实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床上也不是十分整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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