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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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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凤是个刻苦的孩子,进入县剧团后,学习努力,练功扎实,很快就出落成了一个好姑娘、好演员。演样板戏《红灯记》中的李铁梅时,活脱脱地像国家京剧团的刘长瑜,上妆以后,虽然穿的是补丁衣服,但那双大眼忽闪几下,就能迷倒好多观众。但这个刻苦的孩子命苦,十八岁时,父亲得癌症死了,母亲改嫁,她从此成了孤儿。在台上,叫李玉和那一声凄厉的“爹爹——”时,催人泪下,就是真情实感的爆发。 更叫人叹息的是,一次到外地演出,卸装以后,她突然失踪了。穆团长急得嗓子都哑了,脑门子上像拖拉机爬山时的屁股,直冒黑烟。为了找她,想尽了千方百计,把吃奶的气力都用上了。那个地方的干警全部出动,接连找了可能找到的好些地方,也没有发现踪迹。兰凤到了第三天头上,才衣衫不整地回到剧团,几天几夜泪流满面,不吃不喝,月余才振作起来。原来,那天晚上,她遭到了当地几个流氓的绑架,被轮奸了两天两夜。公安局详细询问了她,她也没有指证出那些坏蛋到底是谁,有什么明显特征。只记得几个坏蛋塞给了她几粒安眠药片,她一直昏昏沉沉的,那两三个人不停歇地摆弄自己,折腾足了够了,作了鸟兽散,自己一觉醒来时,下身红肿,撕裂一般的疼痛,其他情况一概没有记清楚。一朵鲜花就这样枯萎了。剧团离开那个地方以后,这案件最终不了了之。本来,剧团上下,要求对这件事严格保密,但名人的隐私实在无密可保,社会上就流传了她被蹂躏的多种版本。此后,尽管她还有不少的追求者,可能爱她的都是美貌和才艺,却不愿与她结婚。最后她嫁了本团的在乐队拉小提琴的一个小伙子,两口子整天都在吵吵闹闹中过日子。近年来,文学艺术界很不景气,她虽然已经是剧团的台柱子,又当上了剧团的副团长,却没有施展才华的舞台。剧团靠少得可怜的财政补贴过日子,老公耐不了贫困,撇下她一个人到广州去发展,由戏曲伴奏变成了劲歌爆舞的新星,据说在那里盖过了她当年的名气。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获得永恒的爱情,就麻木了,人生的什么事儿都看开了。寂寞的她不甘寂寞,色艺双绝的女人有几个打情骂俏的相好,是正常的。但是,她挑拣得厉害,从来不与谁乱上床。查志强就是她朋友中的一个,她很爱志强的才气。志强在与女人的交往中,更有过人之处,终于有一天晚上,在一次酒后,志强送她回家,兰凤心甘情愿地把身子交给了他。 征服 志强在征服女人方面确实有一套。他高中毕业时曾经热恋过一个姿色出众的女同学,因为家里穷,人家的父母说什么也不同意这门亲事。那女孩拗不过父母,二人无奈地各奔东西,这成为他一生的痛。家里央人说媒,给他找了一个女孩,长得很不错,花季时节,非常耐看。这女孩是仰慕他的,知道他是个有学问的人,差一点爱死他了。因为小学毕业,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对他说话时又喜欢使用新词,却谬误百出。他知道这正是这个女孩的乖巧之处,唯恐配不上他才这么做,就不厌其烦地纠正她。后来,干脆对她说,你以后别再费劲儿用词了,我不喜欢,这女孩就马上朴实起来。一来二去,暖热了他那颗有点冰冷的心,他曾经想用一生爱这个女人。在生产队里干活单调乏味,二人就结了婚,才有了乐趣,不到一年,就生了一个孩子。谁知这女人婚前婚后,两重模样,简直像换了一个人。未婚时,经常来家里住,文口善面,低声细语,非常勤快,很讨老人喜爱。婚后却性子刚烈,特别是生了一个男孩以后,虽然仍对他万般恩爱,却动不动就敢责骂公婆,两口子再吵再打,也教育不过来。这使他心里很凉,一腔柔情淡化得几近于无。因为自己是个回乡知青,没有多大本事,能找一个活女人做老婆就不错了,还敢有什么奢望?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有时志强就想,这日子过得生不如死。1977年恢复高考,他一举考入了卞州师院的中文系,从井底下的泥潭里一下子跳到了高台上。这女人见他成了人物,暴烈的性情立刻收敛,公婆的地位才有所上升。但他真后悔的是人生不可逆转,要不然,坚决不会娶这个“母夜叉”。因此,由怨生恨,对自己的老婆再也没有疼热,这就种下了他喜欢寻花问柳的基因。 是才子无不风流。上大学时,他又一次热恋上了外县的一个同学,二人诗唱文交,享受了二度梅开的爱情。他回家后坚决要与老婆离婚,父母、舅舅、亲戚朋友都来劝导,女人哭跪在面前,求他看在孩子的面上,别让自己成为“秦香莲”。各方面的压力,终于迫使他忍痛割爱。他热恋的女同学也很明智,与他相约,一生珍藏在心里。分手以后,人家嫁了一个县级干部做填房,就没有去当教师,而且不断跃升,成了一个女官员。时过境迁,二人的书信来往渐渐稀疏,最后断了线。他确实在心里一直珍藏着这个有知识的女人,也不知人家是不是还珍藏着他。有时,他也懊丧地想,上学时的爱情都是靠不住的,生活的道路一旦变更,那份美好将成为过眼烟云,留下的回味跟嚼蜡没有什么两样。女人也是靠不住的,一旦拿到了有做爱保障的法律文书,就会像川剧的绝活一样,马上变脸。比如自己的老婆,在婚前婚后,就发生了巨变,如果同那个外地同学结婚,难保也是同等结局。男女之间,是可以有美好感情,但千万不能结婚,多少人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不但埋葬了爱情,连青春韶华也一同埋葬掉了。若是单身一人多么逍遥,成家立业真是他妈的千古恨事儿! 在外经贸局工作时,那个上高中时热恋过的女孩已经从中师毕业,嫁给了本乡政府机关里的一个小干部,在家乡做了老师。也许是因为仍然想他,就来到县城,辗转在外经贸局找到了他。二人旧情重温,恍然如同隔世。他们一直坐到下班时间,机关里的人都走光了,互诉衷肠的谈兴仍然未尽。他看着这个楚楚动人的恋人,突然在心里产生了占有她的强烈愿望,一个念头烧得他心里起火:虽然和她今生不能成为比翼鸟,也不能到天上才去结连理。他深情地望着这个女人,说,我想要你!女人说,这不好吧,竟然双眼迷离起来。他粗暴地把人家翻倒在沙发上,三下五除二,像剥鸡蛋一样把人家扒光,女人顺从地任由他胡来,有着一种渴望和害怕,雪白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他压了下去,才把那凹凸有致、丰腴柔美的身躯抚平,进入了那渴慕了多年没有得到的爱液横流的发烫的部位,他觉得人生是那么的美好。这女人幸福地小声呻吟着,双臂使劲地抱着他,指甲掐进了他的肉里,叫他发癫发狂,一泻如注,两人伏在一块儿,久久地才把心潮平息下来。 从此以后,这女人有规律性的每月来找他一次,他为了幽会时间和地点伤透了脑筋,同时也尝到了偷情的甜头。往年旧事经不起多说,生活的繁琐进入了话题,这女人就经常喋喋不休地说他们学校和老公的那些破事儿。有一回这女人找到他,要他帮忙解决职称问题,他托一个在县教育局工作的同学,顺利地给办了,这女人就觉得他确实很有能耐。后来,她亲戚们的鸡零狗碎事儿,也不断央他办这办那。外经贸局与其他单位直接打交道机会不多,为了完成这个女人给他找的私事儿,他少不得还要到处央人、求人,搞得不胜其烦。尤其是这女人总想让他陪着上街走走,两口子一样地选购衣物。这也许是一种满足女人虚荣心的作为,也许是情感上的需要,让他经常困窘。偶尔不得不陪人家去了街上,虽然这女人从来不让他掏腰包,他囊中经常羞涩,也感到脸上无光,又怕熟人碰上出麻烦。时间久了,渐渐地产生厌倦,女人再来看他时,他就无意做爱了,有时还要躲一躲。这女人隐隐约约地觉得,他已经不是那个热烈地眷恋自己的中学生了,再纠缠下去甜味已经变酸。也许是觉得对不起自己老公,那个不知自己戴着绿帽子的人,依然那么地疼爱自己,愧疚之心就由支流变成了主流,两个人就逐渐地疏远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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