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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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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吓呆了。 从未见过Vivian如此大的火气。 Vivian继续道:“你这种表现简直太不负责任了,你的服务意识简直就是零!” 零! 怎么就判定我就是零呢?! 委屈和惊慌的眼泪很快冒上来,在我眼眶里打转。 “发生什么事情了?!” 谭sir快步冲进了厨房,他拉上门帘,对Vivian说:“能不能请你小声一点,客人们都听见了。” Vivian一见到谭sir,好像火气更大,她嚷嚷道:“Supervisor,我在批评我的乘务员,请你尊重我!你看看,这些巧克力都被污染了,都不能吃了,只能扔掉了!”说着,她将所有的巧克力“啪”地扔进垃圾箱。 我暗想,只是一块上有指甲油印,为何要全部扔掉呢?! 我又笨拙地说了一句:“我们乘务员还有备餐,一块不能吃,补上一块可以吗?” 谭sir严肃地看着Vivian:“是,补上一块就可以了,你为何将它们全部都倒掉?” Vivian赌气一般:“是的,Supervisor,如果刚才您早点进来,兴许还可以补,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说着,她“哗”地拉出一个厨柜,翻出一堆袋装的花生仁,扔给我:“你就拿这个去给乘客吃吧!” 我接过花生仁,眼泪就快下来了,我拼命地忍住。 我深吸口气,换了付笑脸回到客舱。 客舱里,几个乘客同情地看着我,对我摆摆手表示不用。 一位外国男士则礼貌地接过花生仁,开袋往嘴里塞了一颗,又冲我耸耸肩,表示“没关系,小姐,开心点。” 我在客舱里故意磨蹭了很久。 等我再回到厨房,谭sir已经走了。 Vivian一个人坐在那里,神色暗然地望着窗外。 台北到了。一个我十分向往的城市。 天空中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这让我想到孟庭苇的《冬季到台北来看雨》。但我今天对它实在提不起兴趣。 去酒店的小客车上,大家都没有说话,我郁闷地看着飘打在车窗上的雨丝。 谭sir发话了。他非常严肃地对大家说:“今天我不想破坏各位的兴致,但由于今晚的飞行,服务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我必须要对两个人做出处罚,一个是秦小鱼,由于工作准备不够充分,以致影响了正常的服务,发警告一次…” 我心情沮丧,头埋得很低。 谭sir又道:“另一个要做出处罚的便是Vivian,身为富有经验的教官和乘务长,在飞机上大呼小叫,影响飞机正常飞行,也发警告一次。” 我一听,不好,这样不好,Vivian肯定会很恨我的,将来我在航空公司还怎么混哪!我赶紧道:“谭sir,今天都是我表现不好,Vivian教官批评我是应该的,您不要处罚她!” Vivian象没有听见,一点不领情地望着窗外。 谭sir没有说话。 其他几个乘务员也帮Vivian求情:“是啊,谭sir,Vivian教官批评我们是应该的!” 谭sir沉默半晌,说:“关于这件事,我们回澳门再议吧。但是,我想警告大家的是,无论在飞机上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惊慌,也不能任凭自己的性子大呼小叫,你们每个人的情绪、行为直接影响着乘客的情绪,影响着飞行的安全,明白吗?” “是!”众乘务员答道。 我摸摸前额,已有一层冷汗渗出。谢天谢地,谭sir总算没有立即就处罚Vivian,算是给Vivian保留了一个面子,也给我留了个面子。 台北的情人节,最糟糕的一个情人节。 情人节的第二天,我从台北回到澳门。 机场办公室的信箱里早已有封“警告书”等着我。 第一次正式飞就得个警告。 这警告是谭sir发给我的。 其他航班的乘务员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想问个究竟,我赶忙找了借口,逃出机场。 许美琪飞上海了,餐桌上的玫瑰还散发着幽香。吴海伦也不在家,房门关着。 我疲惫地脱了制服,疲惫地对着梳妆镜,往脸上抹着卸妆液。 电话响了,我接起来,是唐果。 “小鱼,你回来了?!”唐果开心地叫道。她总是那么开心! “刚进门。”我懒懒地回答。 “我也刚从高雄飞回来,”她说,“我们出去逛街吧!” “逛街?!不去,太累了!” “小鱼,你还在为警告的事不高兴吧?得就得了呗,反正要得三个以上才会停飞呢!”唐果安慰道。 她也知道了!我昨晚得个警告,一夜间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唐果见我不吭声,哄我道:“你出来吧,我有两个重大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重大消息,不会还有人得警告了吧!”我说。 “哎呀,小鱼,别老沉浸在悲痛里!我们要想办法化悲痛为快乐!” 我没有吱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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