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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她今天打扮得很光鲜,擦了今年很流行的玫瑰口红和眼影,很抢眼。从典礼开始到现在我们都没有面对面,她一直很忙,一会儿和上海的女孩打招呼,一会儿和厦门的女孩聊聊,一会又飞到那些教官们面前妩媚地说笑,就象只玫瑰色的蝴蝶穿梭于人群中。她俨然要在结业典礼和舞会上大放异彩。

  一曲舞罢。

  唐果再也忍不住了,说:“秦小鱼,你看我的!”

  她“嚯”地站起来,勇敢地向谭sir走去!

  顿时,许多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谭sir。

  我紧张极了,心里咚咚直跳,仿佛走向谭sir的是我而不是唐果!

  只见唐果走到谭sir面前,笑着说了句什么,然后潇洒地打开左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这个动作我在大学舞会上经常看到,只不过基本上都用于男生请女生。

  又看见谭sir站起来礼貌地摆摆手,说了句什么。

  又看见唐果向谭sir靠近了一步,又说了句什么,左手还伸着。

  又看见谭sir不自觉地向后退一步,礼貌而坚决地摇头。

  又看见唐果尴尬地转过身来,红着脸向我走来。

  又看见舞池里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暗暗偷笑。

  又看见Vivian冷漠的眼神。她今天一直就冷冷的,冷得让人有些害怕。

  突然,谭sir的电话响了!他立即接起来,讲着,就步出了大厅。

  唐果干干地站在我身边,没有言语。

  我同情地看她一眼,说:“小姐,我请你跳一曲吧。”

  唐果嘟着嘴,没好气地抓起我的手,狠狠地将我拽入池中。

  晚上,江平往房间打来电话,这是三个月来他打的第二个电话:“小鱼,恭喜你结业了!”

  “嗯。”我懒懒地答道。

  “小鱼,你们什么时候上飞机呀?”

  “不清楚,等通知吧。”我的声音没有表情。

  “小鱼,等将来你飞北京的时候我去看你。”

  咦,不是说来澳门看我吗,怎么又改成去北京了。

  我没有吭声。

  江平又道:“好不好嘛?”

  我突然有些不耐烦:“再说吧!”

  江平一听我这语气,便问:“小鱼,你是不是病了?”

  我没有答话。我愤愤地想,命都快没了,还在乎什么病不病!

  江平大概悟到些什么,他声音变得温柔:“小鱼,你是不是责怪我这么久没给你打电话?你知道吗,我实在太忙了,这几个月我四处出差,去了成都、武汉、哈尔滨、广州…”

  “你忙吧,江平!我累了,想睡一会儿,再见!”

  不等他说完,我已挂上了电话。

  躺在床上,我自己生着闷气。

  这个江平,去广州出差也不来看我一下,广州到珠海不就两个小时的车程吗?!不来看我也罢,经常打个电话也好,忙、忙、忙,他嘴里永远都是这“忙”字!自打我们认识第一天到现在,五年了,没有哪天他不忙!好像他的学习啊、工作啊、事业啊、那些朋友啊、或者还有些我不知道的事情,等等等等,这一切都值得他拼命地去忙,都比我更重要!这次要不是人家谭sir救我,只怕等他江平忙完了,就别想再见到我了!!

  越想越生气,我将枕头扔到地上。

  正式飞行前,我们进行了一个月的试飞。

  由于飞台湾和中国内地均属短途,陆欧航空在台湾-澳门-内地这条航线上采用的机型为空中客车320。此种飞机能装载178位乘客,机上两位机长,一正一副,还有六名乘务员,公务舱两名,乘务长带F3(岗位代号),经济舱四名,领班带F4、F5、F6。

  我一开始被安排在经济舱学习,跟着F4、F5、F6后面观察人家是怎么做的。

  老乘务员们在欧陆航空已经服务了多年,有来自新加坡的、马来西亚的、泰国的、香港的,还有葡国的、英国的、台湾的、澳门本地的,我们则是第一批来自中国内地的。

  整个一联合国。

  服务程序方面,据说陆欧航空是按照新加坡航空的程序来严格制定的,稍稍做些修改,加入了一些能体现澳门本地特色的环节。

  在澳门飞台湾的短短一个钟头里,乘务员需要为乘客派一次报纸、递三次热毛巾、送两次饮料、送一次正餐,正餐后还要拎着咖啡壶和茶壶在客舱里来回巡视,看有没有需要添加的,更不要说送毛毯、开阅读灯、关空调等等这些临时乘客呼唤服务了。

  而飞机起飞前和飞机到港后,乘务员还需做大量的准备工作,比如整理报架、检查机舱设施、开六至八瓶木塞装的红酒等等。

  反正乘务员打一进入飞机开始,就一刻不能闲着。

  据说这样的服务在许多航空公司要三个小时以上的航程才能提供,但欧陆航空就一直使用这套程序,所以这些年来,公司的生意非常好,座位几乎都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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