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残卷(61)

六十一

　　随后，Shirley杨和胖子也潜水进来，游到我身边。Shirley杨再取出一只冷烟火，照亮头顶，发现前面五尺处就有一道水中石阶，通向陆地平台。我们三个鱼贯游过去，踏着阶梯，走上平台。

　　借着光亮，可以看到塔身内空间比较宽敞，平台中央是一座石祭台，分三级摆设，类似塔身结构。祭台最下面一层摆放着一圈铜盘、短刀、短剑之物，铜盘上描绘着骷髅头样的海盗标记。难道这是海盗头子的墓塔，我想不明白。

　　向上第二层，满是珊瑚枝状的烛台，台内满满的白脂油膏。最上面一层只是插着一幅金丝线旗帜，完好无损的旗面上绘着兵戈交叉的"S"型标志。

　　胖子顺手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两只烛台。烛台内油膏"嗞嗞"地燃烧，很快光亮大作，四壁亮堂起来。

　　我环视四周，平台周围的塔身和天花板上五彩描绘着庞大的古代军士作战图画，内有一将领雄姿英发，头戴红缨盔，身穿短幅盔甲，手持三尖利刃和虎豹盾牌，骑白马在敌军中奋勇杀出一条血路，显得十分骁勇善战。

　　其余的十余幅描画中，还画到一条海盗独木大船，以及那白马将领和大胡须海盗头子的交谈握手场面。

　　我胡乱看了几眼，忽然发现烛台的光焰显得绿油油的，照在Shirley杨和胖子脸上也现出绿油油的颜色，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绿色的气体。我意识到不好，立刻打熄烛火，对他们叫道，快带好防毒面具，这是尸瘴。

　　尸瘴，就是大量尸体堆积在一起，长久腐烂后，在空气不流通的环境内造成的有毒气体。这种气体呈现出绿油油的颜色，人畜中了尸瘴，立刻面目发绿，一时三刻气绝身亡。据说，活人还会因此变成绿毛僵尸，但是我也没见过，不知道是真是假。

　　话音刚落，周围传来一阵阵"唽唽嗦嗦"的声音，同时空中还有微弱的"嗡嗡"之声。在冷烟火微弱的光亮下，我发现我们被周围的一大堆绿光点给包围了。两只绿光点"嗡嗡"地飞到跟前，我一枪点射，绿光点应声掉到地上。还没有低头看，绿光点腾地弹起，又"嗡嗡"地飞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我们骇了一大跳。

　　我再次提枪，对准两点之间急射。绿光点又掉到地上，弹了两弹不动了。

　　Shirley杨射出一只强光信号弹，信号弹在塔身内四处碰撞，亮如白昼，刺眼极了。

　　在亮光下，我们发现四周聚集了大群的肉翼青蛇，绿光点就是它们的眼睛。这肉翼青蛇和我们上次在海盗骨阵里见到的差不多，只是烙铁似的红色三角头变成了青色，除了双肉翼，遍身绿油油的。它们的眼睛最亮最绿，倒是呆呆的不会转动。越来越多的肉翼青蛇从祭台后边的大布幔里蜂拥而出，足有千余只之多。还好，会飞的倒是比较稀少，大都是极轻盈的一种小蛇。

　　妈的，传说是真的。这些是活蛇吸取了尸瘴之气后变成的僵尸怪胎蛇种。如果被它们咬上一口，极有可能也会变作绿眼僵尸。

　　我一眼瞄见，祭台左侧有座石阶通向第二层塔身，连忙狂叫着Shirley杨和胖子快跑上二楼。我一边狂烈地扫射着空中的飞蛇，一边跟着他们跑上阶梯。

　　听到枪声，围成一团的肉翼僵蛇向我们大量涌来，那绿油油的亮眼睛远远望去，倒像是一层万头攒动的黑夜星空。

　　我们三个一边飞跑，一边回身扫射。通向第二层塔身的石阶有三十多级，但是很陡峭。有几次，我都差点跌倒，飞蛇堪堪飞到眼前，又被我们挥枪击落，再飞起，再击落。

　　好不容易等他们爬进第二层塔身，我在最后即将要迈上地面，忽然听到底层黑暗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喘气，又像是人的叹息声。有什么东西"哗啦"一声挣脱铁链，重重地踏在平台上，迈出一步，咣嗵又迈出一步。听方向像是从祭台后的布幔内传出来的。

　　我的心猛烈跳动，简直要抓狂了，一步迈上第二层塔身。

　　Shirley杨和胖子对着下面阶梯一阵狂射，顺手用木箱石板之类的废弃物盖上了洞口。我摆脱不了心中的恐惧，那该不是它妈的绿毛大粽子复活了吧，赶紧呼唤胖子合力抬起附近一只沉甸甸的大铁箱，横向推倒盖在洞口上。

　　第二层塔身里空间比下层略小，依然是一座同样的祭台，四周摆放着几十口大铁箱子。我们掀开一只箱盖，骇然发现里面是一大半凝固的铁汁，铁汁里浇铸着一个人，只露出两手两脚，夹着一颗脑袋，脑袋上还像模像样地戴着一顶骷髅头标志的双侧卷檐毡帽。因为年代久远，胖子呼了一口气，那毡帽顷刻化为灰烬，露出了下面的一颗秃脑壳。死者双目紧闭，大酒糟鼻子，颧骨突起，典型的古代西方人。

　　接连打开十几口箱子，箱箱如此，惩罚海盗的手段可谓极尽惨酷。死相千奇百态，有的手腕上还缠着铁索，显见是活人浇铸的，看得我和胖子一阵干呕，Shirley杨更是远远地躲开去。胖子也不再掀下去，不用看，这几十口铁箱内都浇铸着一个大活人海盗呢。

　　Shirley杨问我："这些肉翼僵蛇怎么会在烛台点亮后才出现呢？"

　　我说道："这东西和吸大烟一样是会上瘾的。烛台内不用说是陈年的人脂油膏，点燃后会引发尸瘴，吸引这些已经上瘾的僵蛇怪胎。"

　　洞口处一阵"咚咚"响动，盖在上面的铁箱子逐渐颤抖着向外移开，似乎下面有一双强劲有力的手在移动它。

　　我和胖子慌忙跳过去，用力顶住它，把箱子推回原处，又从旁边推过来两口铁箱子，叠在一起盖住洞口。洞口下隐隐传来咚咚的砸墙声，还夹杂着怪异的嘶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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