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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门口,季帆找好停车位,给杨凌打电话,通知她自己到了,杨凌在电话里告诉了季帆房间号,有服务生过来引导季帆,季帆推开雅间的门,原以为会有许多人的,不想只有杨凌一个人安静地坐在主宾的位子上,桌子上摆放着几样精致的小菜,还有一瓶已经打开的红酒。季帆问,人呢?还没到?杨凌看了眼服务生,服务生知趣地说了声您慢用,便退了出去。杨凌等服务生将房门带好,站起身来,将傻站着的季帆拉到自己刚坐过的位子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了旁边,笑吟吟地将斟好酒的杯子递给季帆说,我声明,今天根本不是我的生日,您获了大奖我想为您祝贺祝贺,担心实话实说您不会来,所以撒了个谎,您不会怪罪我吧?季帆看着一脸无辜的杨凌,想起妻子说她有心计的话,看来女人看女人是比男人看得透,男人看女人看的是包着瓤儿的皮儿,女人看女人看的是包着皮儿的瓤儿。走,显得自己没风度,不走,一个男老师和一个女学生单独就餐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季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杨凌似乎看出来季帆的心思,调侃说您现在思想斗争得很激烈吗?要我参战吗?季帆扑哧笑了,心想不管怎么说自己已经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吧,便接过酒杯说,真拿你没办法,你早实话实说,今天做东的就是我了,我获奖又有奖金,该我请你们才是啊。杨凌说,那下次吧,今天我起意我买单,来,季教授,真诚地祝贺您!话说到这儿,季帆只好端起酒杯和杨凌很响地碰了杯,抿了一小口,说,我开车来的,不能喝酒,象征地表示表示吧。杨凌说,看您就是心不诚,今天要真是我生日呢,您也这表现?说着又将酒杯举起,来季教授,我再陪您一口。杨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季帆只得深深地喝了一口,吃了口菜说,你今天非害了我不可。杨凌说,这可是您说的,我就这么害下去了。说着又为季帆斟了酒,季帆说,别喝了,再喝就走不了了。杨凌说,走不了就不走呗,这么大的酒店还没您住的地方?

  杨凌半真半假的话让季帆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觉得再这么说下去离正常远了点儿离暧昧近了些。正想着,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电话是葛霖刚说的那个文联主席打来的,老乔的表达能力不是很强,很简单的事情让他客套了半天,这期间,杨凌不时地将酒杯端到季帆嘴边,季帆推开,杨凌固执地将酒杯抵住季帆的嘴唇,担心电话那边老乔听出来,没办法,季帆只好喝了。电话终于打完了,季帆发现自己大半杯红酒已经被灌下了肚,再看杨凌的小脸也喝得上了两朵红晕,季帆长出了口气说,你就淘气吧,你要是我女儿,我非得好好揍你一顿。杨凌干脆把脸凑了上来,说,您别见外,就把我当您女儿吧。季帆扬起手,离得太近,杨凌脸上的毛孔清晰可见,那青春、富有弹性的肌肤和那咄咄逼人而充满挑逗的目光,让季帆觉得刚喝下的红酒正象火蔓延在全身的每一条血管。手机再次响起,季帆如遇救命稻草一样飞快地拿起放在餐桌上的手机,他听见自己故作镇定的声音已经变了调,电话是一个女人打来的,她说她叫奚雅,他们文联乔主席刚和他通过话,她是文联的作协理事,不好意思再次打扰他,他们原来准备的会议材料介绍的都是葛霖的情况,需要重写,让季帆简单地说一下自己的简历。季帆说,这么麻烦,我现在正在外面,不方便,这样吧,你到我的博客上去查吧,哪里有你需要的一切。

  电话打完了,季帆发现,杨凌正将瓶里的最后一点儿红酒倒进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自己已经把大半瓶红酒喝干了,季帆一把夺过瓶子说,你,你不要命了?杨凌把季帆放在桌上的手机拿了过来,按了关机键,醉眼朦胧地说,谁让你不尊重我的?人家好心好意为你祝贺,你没完没了地打电话,让你喝酒你又说我害你,我只好自己喝了。杨凌显然不胜酒力,有些醉意了,刚还称呼季帆您现在也改成你了。季帆想想也是,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好劝杨凌吃些菜,压压酒,,季帆知道红酒的后劲大,杨凌目前就这个样子了,再过会儿肯定还会醉得厉害,竟想着自己别喝多了,没想到杨凌喝多了比自己喝多了还麻烦。草草吃了点饭,季帆说,我送你回学校吧?杨凌说,你敢把这个样子的我送到学校吗?季帆看着红头涨脸的杨凌知道她说得对,他们这个样子出现在学校不是授人口实吗?再说自己喝的不多也喝了酒,不遇上警察没事,遇上警察肯定没收驾照。只好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走了。

  买完单,季帆和杨凌拿着房卡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杨凌把头轻轻地靠在了季帆肩上。

  早晨,羿小羽醒来,看见丈夫季帆睡得正香,不知道昨夜他什么时候回家的?肯定是回来的很晚,她睡熟了,要不她不可能没一点察觉。看着季帆安谧舒服的睡相,想起昨晚的事情,羿小羽心中的怒气一下子被勾了起来,他倒自在,想睡到什么时候睡到什么时候,想多会儿回来多会儿回来,她伸出腿狠狠地揣了过去。

  这一脚太狠,季帆险些被揣倒床下,他睁开眼睛看着怒目圆睁的妻子问,你发哪门子神经啊?大周六的也不让人多睡会儿?羿小羽起身,边穿衣服边说,你昨晚多会儿回来的?和谁鬼混那么晚?

  鬼混一词刺激了季帆,让他顷刻间睡意全无,想起昨夜的一切,他的底气显然有些不足了。平日里,偶尔季帆也会和昨夜一样回来的很晚,妻子也用这种口气审问过他,可他从来没象今天这样,感觉鬼混一词这么刺耳,这么难听。毕竟是有些做贼心虚,季帆不想让好心情一大早儿就被破坏掉,伸出手拉了把正在穿裤子的妻子,羿小羽被季帆拽倒在怀里,季帆捧住她的脸说,这么温柔的人说出话来怎么这么难听呢?羿小羽没好气地说,你问我?我还不知道去问谁呢?谁让我变成这样的?昨晚,担心你喝多了,给你打了三次电话你都关机,你说,你没鬼混关机干吗?

  我关机了?我,我,我了三遍,季帆才想起手机是杨凌当时嫌那个文联不断地打电话关掉的,他忘记了开。你不说,我都给忘了,喝酒时,葛霖给我揽了个活儿,让我周末去给一个县文联讲课,那个文联主席真叫磨唧,电话一个接一个,我嫌他烦就把手机关了。羿小羽说,周末你不是答应带我们娘俩去植物园吗?季帆说是啊,我说不去了,可是葛霖那小子答应人家了,他跑海南开会去了,拉我给他垫背,对了,他还说,他下周末带你一个人去植物园呢,不信,你现在就打电话问他。羿小羽说,那你就回来那么晚?季帆闪烁其辞,不是喝了点酒吗?吃完饭,几个人又做了做足疗,酒不醒能开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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