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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她很庆幸扣子被她合上,这样,即使外面的人拿着钥匙转动孔芯,门也不会被打开。然而,让她预料不到的是姚苹果会请来了楼下的修锁师傅。在这悄然而去的几十分钟里,两个人紧拥着,除了拥抱之外,似乎燃烧中游荡而出的爱欲之火已经熄灭了,而等候他们的则是静候事端发展。修锁师傅打开了门,在这个现实面前,白露不得不开始面对另一个事实,她必须集中一切力量把卧室中的刘亚波藏起来。起初,她把刘亚波藏在卧室门后,前去面对姚苹果的降临。

  姚苹果怎么会提前两个小时回家,这不是她去研究的问题。她佯装着,用随之飘来的面纱遮挡住自己那张受惊的脸。然而,刘亚波的鞋子出现在姚苹果的面前,面对这双男人的鞋子她发出了疑问,白露在那一刻之间回答了姚苹果。

  姚苹果进浴室的那一刻,也正是白露解脱的时机,要珍惜这个好时机,把刘亚波尽快地送走。她并没有想到姚苹果会拉开门回到房间取乳罩,当然,她永远也不会想到就在姚苹果拉开门的那一刹那里,姚苹果看见了一个男人弯腰系鞋带的背影。

  不管怎么样,刘亚波终于拉开门,越过了他们的受困的时间。对此,白露长长地嘘了口气。尽管姚苹果沐浴完毕之后直奔自己的房间并且锁了门,她还是自以为姚苹果并没有看见刘亚波。这个失败的时刻让她永远地否定了把刘亚波带回家约会的念头。

  然而,约会之所的受困开始长久地折磨他们。不仅如此,还有姚雪梅的存在,也在折磨着白露。刘亚波告诉白露,已经到时间了,他一定要和姚雪梅解除关系。他省略了恋爱关系、未婚关系。他每每谈到姚雪梅的时候,就试图省略一切,然而,这又是不可能的,不管怎么样,姚雪梅这个名字总是存在着,犹如盛开的花朵高高地挂在枝头。

  有一天午夜,他们离开了酒吧。由于没有约会之所,他们一直藏匿在酒吧,这期间,两个人都没有想到潜入旅馆去约会,白露隐隐约约地升起过这种念头,又被强制性地掐灭了。因为她不想重复公务员与她的约会故事,而她正在摆脱公务员,只有与刘亚波在一起,她才会感觉到那个小小公务员的俗气。公务员的俗气表现在他的声音之中,只有公务员才会不断地在性事完毕后提醒她道:"我注意到你的双乳正在下陷,难道你从未意识到吗?我要是当初的你,就不会去亲自哺乳,女人哺乳是危险的,每个女人都应该保护好自己的双乳,它是女人肉身的证明……"

  肉体在这里,在刘亚波的怀抱里就不一样了,即使是已经哺乳过的双乳对雕塑青年刘亚波来说也是美妙无比的,他总能从中寻找到美,因此,他甚至还会发出这样的赞美之声: 我喜欢你的身体,它成熟着,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在渴求着这样成熟的女性走近我的生活,而你就是那个走近我的女性。

  这样说来,她肯定就是刘亚波渴求的女人和等待之中的女人了。她的成熟显示在目光的荡漾中,用其荡漾来渴望生活的她,此刻才深深体会到,倘若一个男人爱了你,就会彻底地迷恋你的肉体,所以,面对她下陷中的双乳,刘亚波会宽慰她说:"你用不着担心你的双乳,女性的哺乳是美妙的,显示出可以成为母亲的就是你的双乳,所以,我想为你塑像,塑一具成熟女性的肉身,让世人看见你的身体。"就这样,她彻底地从内心和现实告别了公务员,开始与雕塑青年刘亚波幽会着。

  那个午夜,离开酒吧之后,刘亚波一定要带她回家度过另外的下半夜。为此,她犹豫着,因为她不想再发生意外,因为意外对她来说能带来错误。简言之,白露知道错误是可怕的,怎么也无法弥补。直到如今,她仍在怀疑,刘亚波到家里与她幽会时有没有被姚苹果看见。

  2

  一个男人弯腰系鞋带,那个时刻像不可再次涂鸦的现场,永远地铭刻在姚苹果的记忆深处。当然,她没有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脸,她甚至已经没有把这个男人与刘亚波联系在一起了。这正是她青春期可亲可爱的一种单纯的阅历,她很快就模糊了看见一个类似刘亚波的青年上楼的情景,因为她的心智达不到一种复杂的人性境界。此刻,她十六岁的心智是如此地美妙,因为刘亚波将再次带她去看服装模特比赛。在比赛之前,刘亚波曾经给她送过几期服装杂志,刘亚波是直接到的校园。明年她就要高考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她好像已经有很长时间,大约是半年时间没有看见刘亚波了,所以,她已经十六岁了。

  刘亚波盯着她的脸说:"我希望你快点长大,你比半年前已经长高了。"不错,半年前,她的身材只有一米六,而进入十六岁,她的身高就已经升到了一米六四,时间的魔法师正在改变人的形象。刘亚波说:"明年你就要高考了,你就是一个女孩子了。"

  她笑了,她能感到刘亚波的一种期待,这是她崇拜的男人对她的期待。所以,她又一次接受了邀请,又一次与刘亚波一起去看服装模特大赛。她的眼睛不断地滑过T形台上闪烁的灯光,眼睛不断地在模特们的身上滑动着。

  夜色深处,他们已经走出了体育馆。夜已经深了,他们走了很远很远。刘亚波总是说:"再走一段吧,我再送你回家,好吗?"于是,他们就这样走着,突然起风了,当她感觉到冷风开始"嗖嗖"地深入她裸露的小腿时,刘亚波把外衣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肩上。

  那是一件男人的外套,她愣了一下,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男人的外套裹住,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痉挛。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郊外了,这是一条寂静的马路,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以及轰鸣在郊区马路上的运货车。已经到了真正的半夜,刘亚波突然说:"我送你回家吧,我感觉到你真的很冷。"她就这样裹在外套之中,被刘亚波送到了家门口,当刘亚波转身离开时,她有些恋恋不舍,她不知道这是十六岁少女的一种什么情感。

  只有回到家,母亲盯着她身上的外套时,她才意识到竟然把刘亚波的外套带回家了。母亲盯着她环视了一遍说道:"姚苹果,这是谁的外套啊。"她沉默着,她不想回答母亲的这个问题,总而言之,她不想说出这件外套的秘密。对她来说,罩在她身体上的这件漆黑的外套就是一个属于她自己的秘密。她进了自己的房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从内心开始抵抗母亲了。

  不一会儿,传来敲门声,她以为是母亲,所以依然穿着外套站在灯光之下。那是一盏小小的像她名字一样的苹果形的台灯,她刚进屋不久,把台灯拧亮,就传来了敲门声。但敲门声伴随着低低的呼唤声,好像是姐姐姚雪梅的声音。她打开了门,果然是姚雪梅。当她还没有意识到一切纠缠已经开始时,纠缠就已经降临了。

  姚雪梅站在房间里沉默了很长时间,突然靠近她说道:"苹果,这是谁的外套?你能告诉我吗?"声音很低沉,仿佛是从一台过时的收音机里发出来的。姚苹果曾经看见过这样的一台收音机,那是父亲的收音机,母亲曾告诉她,那是父亲的遗物。母亲当时一边说一边打开收音机,那是她四岁或者五岁的时候,她的耳朵曾经贴近这古老的收音机,倾听到一种低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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