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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说起来,我是红姐和王建南那段感情的“红娘”。那年春天,我被红芙蓉舞厅里的环环、也就是那位“脱水关之琳”弄得神魂颠倒,经常跑到地下舞厅去找她。

  我拉上王建南,说是带他去一个好地方,绝对不是风月场所。

  王建南只好陪着我去。一进舞厅,他就被镇住了,比他见识过的贴面舞会香艳了万多倍,恍若是一对对红男绿女正在造爱。

  王建南完全不知道该不该下场“跳舞”,该请谁跳?

  我很快就看到了环环的身影,这位穿着超短裙的“脱水关之琳”正仰挂在一个高大肥实的男人身上,两条雪白的大腿紧紧贴住男人的下身,正在拼命上下左右扭腰摆臀,“砂轮”的频率之高,完全可以带动一个发电机组。

  这男人已是满头大汗,鼻孔也张得很大。

  我知道环环被称为“红芙蓉”舞厅的皇后和“沙场冠军”,曾创造过两支舞曲就把一个男人当场丢翻的纪录,这纪录去年终于被一个16岁少女打破。

  此时,环环正处于她工作最为关键的时刻,我当然不能去打扰,只好搜寻下一个舞伴。

  突然,我看见一个舞女刚挣脱一个光头男人的怀抱,她看上去还有点端庄贤淑的味道。这舞女蹭过我身旁时,我伸手一挡,拦腰一把将她搂了过来,她惊魂未定,一双灵秀的眼睛睁得很大,她把我看清楚后,才放心地仰靠在我怀里,随着慢四的节奏慢慢扭动细腰。

  突然,光头男人冲过来破口大骂:

  “瓜婆娘!撅起屁股老子也不要,装你妈卖麻皮假正经。”

  敢坏老子的兴致!我一把抓住他衣领说:

  “弯弯,你长得好乖,滚回去抱你妈沙一曲。”

  “光头”正要动手,王建南已从背后冲过来,双手扳过他脖子,顶住他后背说:“跟这个女人道歉”。

  这个女人就是红姐,红姐说“光头”最近每天来找她,费尽了口舌想编把她出去搞一搞,今天又被红姐拒绝,以至于恼羞成怒。

  红姐对我们很是感激,王建南和她沙了七八曲。事后,他拿出50元钱说不用找了,红姐死活不收钱,最后只好收下说,就用这50元请我们吃“串串香”。

  几天后,红姐就和王建南好得如胶似漆,甚至还给他买了两件“哈韩”的紧身T恤,让王建南穿起来像一只鸭子。

  不过现在,我估计红姐恐怕没在地下舞场混了,听说最近几年的舞女队伍,已经逐步走向了年轻化、知识化,毕竟红姐已经30多岁了。

  我向王建南要红姐的传呼,他找了好半天,终于找了出来。

  我拨了191传呼台,呼了她两次。

  过了10分钟,电话才响起,我拿起电话,一个女人的声音说:

  “喂,请问是胡向东吗?”

  “我是,你是红姐吧?”

  “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啦!”电话那头说。

  原来是林未晏,她在电话里说,这两个多月在我们公司做的几项业务,她付出了很多心血,是否应该为她考虑几个点子的回扣。

  我觉得很奇怪,林未晏今天居然会这么低三下四的提出这种要求,会不会和刘至诚出了什么事。

  我对她说这件事我不能做主,我要和王建南商量一下。

  我马上给刘至诚打了电话,他说,他正在和林未晏闹分手,她现在已辞职,离开了他们的公司,至于提成的事,他让我看着办。

  我打定主意先拖一拖,然后封上两千元钱,约她出来坐一坐,喝喝酒安慰安慰她,至于红包给不给?什么时候给?先看看她的表现和态度,最差也得给我和王建南发几个“白粉”(白领粉子)出来。

  等了半个多小时,红姐的传呼还没有回。

  我这才想起,她毕竟属于风尘中人,她们的联络方式经常变化,这传呼机恐怕早就换了。现在还有几个人用传呼呢?当年的传呼机多么风光,它见证了我和周家梅的初恋,她过23岁生日时,我给她的生日礼物就是一台传呼机,记得当时她笑得一整天都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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