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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她的容貌虽然不如她身材那般诱人,但毕竟是旅途中的邂逅,我认为她已经算是十全十美了。谈话后知道,这个独自背包族名叫李小菁,在磨子桥一家电脑公司上班。

  谈旅游是我的优势项目,不到半小时我们就混熟了。

  睡觉的时候我们卧谈了很久,让临近床铺的人很有意见。

  第二天一早,我违规让小菁坐上了我的吉普车。对我来说,真正的旅游从现在才开始,从丹巴到日隆县双桥沟,那十几座4000多米的雪山作证,我完全是一名合格的导游,路上讲了几十个段子,一会儿说云南话,一会说藏族腔四川话,托这粉子的福,两对男女游客终于感觉这一回不虚此行。

  晚上住进日隆县的四姑娘宾馆,我和小菁已是干柴烈火,7天的压抑终于得到了报偿。平息下来之后,我对小菁说,“日隆”这名字太好了,像是专门为我们取的。

  但当我告诉她,我已经有老婆的时候。小菁又哭又闹,说我欺骗了她的感情。

  我对她说:你又没问过我。

  第二天回到成都,已是9日中午,吃午饭时我和两对男女告了别。

  他们当时依依不舍,留下联系方式要我们一定去广州、上海玩,那广东女人还送了一支口红给小菁。

  回到家周家梅不在,下午我狠狠补了一下瞌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推开窗子我突然发现,大街上人声鼎沸,很多人高呼着口号在游行示威。

  发生了什么事?我马上打电话问周家梅。

  周家梅在电话里特别激动、义愤填膺,说美国轰炸了我驻南联盟大使馆。然后说明天她们的报纸要出特刊,报社所有编采人员加班到凌晨以后。

  我打开了电视机,开始关心国家大事。

  刚关心了几分钟,就接到小菁的电话。她在电话里批评我太不浪漫了,这么早就过起了这种世俗的婚姻生活,最后她说今晚一定要见到我。

  我想周家梅不在,就让她过来了……

  情意绵绵地把她送走以后,我躺在床上等到凌晨2点,周家梅还没有回来,我想今天我已交不起“公粮”,也用不着上缴,渐渐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一醒来,我发现周家梅起得比我还早,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两眼红肿,好像把眼泪都流干了。

  我问她原因,她什么也不说。

  当时我还以为,她可能是在为南联盟牺牲的两位同行伤心。

  起床后,我吃过早饭,去抚她的肩膀,她推开我的手说:“滚开!你让我觉得好恶心!”

  真是莫名其妙,我忐忑不安,匆匆忙忙上班去了。

  黄昏,我下班回到家里,周家梅仍旧坐在梳妆台前一言不发,似乎这她的时间停滞了,一整天都没有出过门,甚至没有移动一丝一毫。

  深夜,整整一晚上周家梅没有说过一个字,我依然一头雾水,但已经嗅出了空气中有一种可怕的味道。

  最后,在我不断追问下,周家梅终于伸出一只手——她的左手,然后在我眼前慢慢摊开:她手心里躺着一支口红——“羽西”牌口红。

  这不是她平常用的牌子!我马上反映过来:一定是李小菁那个臭婊子昨天故意留在我床上的。

  “我们分手吧,找到房子我马上搬出去。”周家梅冷冰冰地说。

  盯着她手心里的那支口红,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平常就有怕老婆的习惯,实际上凡是讨了漂亮女人做老婆,没有几个男人不怕。幸亏我当时没有马上说话,才有了抵赖的余地。

  我相信在这种事情上必须抵赖,必须旗帜鲜明地抵赖,才有可能最后让女人自己都相信,是错怪我了。

  只要周家梅没有捉奸在床,我就有抵赖的余地。

  要命的是这支口红,它正躺在周家梅的掌心里,看起来像一个惊叹号,我的脑袋里装满了问号:把它栽赃到谁的头上去呢?我绞尽脑汁,首先想到我老妈,不行,她太老;我又想到了弟弟胡向前的女朋友,更不行,她根本不在成都。

  最后,我想到了王建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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