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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也快乐

  日也快乐

  周家梅看着这第二行字,脸色相当尴尬。

  我们当时已经在闹分居,男女生活早就乱套,毫无快乐可言,两个月之后,我们正式分手。

  和周家梅感情初现危机时,我就一直想见见以前暗恋过的沈秋,所以参加了两次同学会,每次都在春节,每次的发起人都是发了大财的刘至诚他们几个。

  他们显然和我一样想见见她。当然,最近几年也特别流行开同学会:大学同学会、高中同学会、初中同学会、小学同学会、党校同学会、经干院同学会、煤干院同学会、财干院……甚至连十来岁的小娃娃也开始怀旧,开起了幼儿园同学会。

  朋友们都说,现在就只有“嫖大”没有开同学会了。

  “嫖大”本来不是指“嫖娼人员劳教所”。因为成都人说话比较含蓄,喜欢绕来绕去拐个弯说事,不会直接骂一个人是嫖客,而说他是“嫖大毕业的”。说一个人没上过学,就说他是“社大毕业的”(即社会上鬼混)。

  整个社会之所以都在大面积怀旧,主要是因为新旧世纪正在交接。

  新旧世纪交接了好几年,到现在还没有交脱手。就像周家梅和我闹分手,也要闹很久才能完全离脱。2000元旦时候,报上就说新世纪开始了,后来又说要过了农历年才算,农历年过了,又说2001年才是新世纪第一年。2001年春节都已经过了,不知道这回算不算?

  最好不算,这几年我为公司写各种CI、VT计划书、可行性报告抬头就是一句:“站在世纪的交叉点上……”写起来特别省事,真希望在“交叉点上”多站几年。媒体和我们一样,屁大一点的体育赛事都称为“世纪大战”,年轻人也就把这几年谈的恋爱统称为“世纪之恋”。

  爱情加上这个标签马上就涨价了,谈起来特别贵,既费马达又费电。所以“同学会”就开得更加频繁,大家都说找情人太累,玩小姐太贵,不如参加同学会……后面的说法比较淫秽,我就不好意思再说了。

  所以,当我们一大群人在白果林开同学会的时候,所有男人都望远欲穿,所有女人都心惊胆战。

  但沈美人终于没有出现。

  我估计,比我更想见到沈秋的应该是刘至诚和王建南。

  刘至诚在中学时代给沈秋写过一大堆情书,当年他是校团委宣传部长,沈秋是文科班的文娱委员,有职务之便最接近她。而大学时代王建南和沈秋有过一段朦胧的初恋,他们后来为什么分手,我至今也没有搞明白。

  现在回想起来,上个世纪的爱情像就当年的朦胧诗一样晦涩,远不如现在这么简单、直接而清晰,那是一个告别的年代。

  “……告别的年代、分开的理由永不许说出口,亲爱的让我再见你一面请你呀点一点头。”这是我们最爱唱的一首歌。

  现在,当我的新房客小慧搬过来几天后,我又体会到了爱的朦胧和复杂。

  这几天,我一直在爱与不爱的矛盾中迷糊:和一个漂亮女人共居一处,关系是明确的,气氛是融洽的,但诱惑是强烈的。虽然是初春时节,每当她穿着浴袍来来往往的时候,身上乍现的春光依然让我色心荡漾,让我很难把持,每天晚上回家都要灌两三瓶啤酒才能安然入睡。

  男房东泡女房客,听起来很不好,就像男老板泡女职员一样,有很多不利之处,电影电视里倒有很多老板泡女职员的浪漫爱情,可以学习模仿,男房东泡女房客的故事,好像还没有看见过,也有可能周家梅和我分手之后,我电视看得太少也未可知。

  如果我是男房客,去泡一个小慧这样一个女房东就太好了!

  我绝对不是见色忘义的人,但见色而忘利就很难说了,而且是租金这样的蝇头小利。但是,泡了女房客还不是一个租金泡汤的问题,要命的是这女人已经住进了你的房子,泡上了之后她就成了女主人,我能够、或者我愿意负起做男主人的责任吗?

  客观上说,这刘小慧姿色不错,泡她还有一定难度,还有一个上海男朋友横在前面,配我这样的男人差不多了。

  我这样犹豫不决,是不是因为潜意识还想着要和周家梅破镜重圆?

  经过仔细观察,刘小慧的确是一个人住。

  小姑居处有色狼——泡不泡她呢?

  这几天看着她在屋子里扭来扭去的腰肢,我一直左右为难。

  一个自己送上门来的美女,如果我不泡,就应该肥水不流外人田,把她发给哥们。

  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王建南。

  把刘小慧发给王建南,正好两全其美。

  把女人介绍给哥们,我们这里称之为“发粉子”,我之所以打算发给王建南,主要是因为我欠他的一份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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