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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烟雨,他拒绝和我结婚,为什么不找个好点的理由,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五年来,我为他付出我的青春我所有的情感,我像一个真正的妻子一样照顾他的起居饮食。烟雨,五年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宝贵的一段岁月。将近两千个日子,我只为他守候,我把自己的颜色全涂抹在他的天空了,我喜欢他闪亮,而从来没有介意过自己的黯淡。烟雨,烟雨,原来我只是一个笨蛋哪,我把自己这么低价地出售,买主用过了用腻了,却毫不留情地退货,而且退货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认为我出售的是次品,是假冒伪劣产品。"

  珊珊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看上去很疲惫,我的心疼起来,我知道珊珊为这段爱情付出的是什么,那不是五年的时光能够衡量能够包裹的。而更让我心痛的是那句话,那个男人为他们爱情作结的那句话:衣服容易脱的女人都不是东西!

  可是,女人的衣服为谁脱?又是谁脱的女人的衣服?在脱的过程中,男人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女人的衣服容易脱,那么男人的衣服呢?不是更容易脱吗?而且脱得那么主动,脱得那么干脆,脱得那么彻底,脱得那样理直气壮;不仅脱光了自己的,还要粗暴地脱女人的,粗暴地脱光了女人,临了还要对女人说,你脱得这么容易,真不是东西!他忘记了,在脱这样一个过程中,大多数情况下,女人是被动的,占有绝对主动权的依然是男人他们自己。

  男人和女人之间,说白了,其实就是一场彼此降服的战争,精神上和肉体上的彼此降服。你降服的同时,也在被降服。所以要么是双赢的结局,要么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如果说"脱"这个词,单就成功了一次性爱而言,绝对是双方的行为,高不高尚也差不多在同一平台上(除开强暴),没有谁有权利评价谁,也没有谁有权利指责谁。那么是不是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如果说衣服容易脱的女人都不是东西的话,那么男人作为"脱"这个动词的主宰者或服务的对象,就更加的不是东西了?

  "烟雨,你在想什么?"珊珊看我默不作声,抬起头来问我,她的眼睛有一种凄迷,让我禁不住心生怜爱。于是我对她说了上面那些话。

  她突然笑了,带着泪坦然地笑了。她打开手机,拨通了电话,对着电话说了几句话:我想通了,我同意你的意见,我们分手!我朋友说得对,衣服容易脱的男人更不是东西!

  关机,无声地笑,无声地流泪,不停地喝酒。我没有阻止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静静地陪伴……

  此时,离我们不远的左边,有两个男人在喝酒,看上去很绅士。

  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说:"我这个月泡了两个妞,都哄得她们上床了,真是痛快。"

  另一个男人声音有些沙哑:"你没我本事,我这个月泡了四个妞,成功率也是百分之百,爽死了。如今的女人真是他妈的贱哪,想什么时候让她们脱,她们什么时候就会脱个精光。太容易上手了,有时候都觉得没了挑战性,不够刺激,时不时还真有些寂寞的感觉。"

  前面那个叹了口气,"你别说,还真是想念那些纯真的年代,女人个个像含羞草,男人要攻破那些城堡得拿出出色的智慧和足够的耐性。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真是精彩,像华山论剑一样!"(亏他想得出"华山论剑"这个词)

  沙哑的声音说:"我怀疑女人都患上了性饥渴,一个比一个脱的速度快。"

  他们的声音穿过芬芳的酒气,穿过温柔的音乐,直入我们的五脏六腑,我有种被刺穿的感觉,窒息、疼痛、恶心。我端起珊珊的酒杯,很猛地喝了两口,直呛得满眼是泪。珊珊突然起身,走到那两个男人面前,我听到了珊珊脆生生的话:"打扰一下,其实你们的话应该改成,这个月你们成功地分别被两个和四个女人泡过,你们脱的速度、脱的广度,我们女人真是望尘莫及啊。"

  我没有兴趣去看那两个自以为了不得的家伙的表情。

  在接近午夜的时候,我和珊珊离开了酒吧。当音乐和酒香渐渐离我们远去时,我感觉到了一种清醒的痛楚。我知道生活还要继续,情感也还会时不时侵袭我们女人敏感的心,爱情于我们女人始终是最美丽动人的陷阱。就像城市丰腴的夜晚,彩灯闪烁,如此性感,你拒绝不了她的诱惑。

  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在某个特殊的时候走近我的那个让我动心动情的男人。是的,我渴望和他谈心,甚至渴望将谈心的时间拉得长些再长些;但是,谈心之后要不要上演那场销魂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情节?而在激情上演之后,续集会不会朝着我最理想的最期待的最幸福的方向发展?

  我很迷惘,我真的回答不出这些问题。

  正如我无法准确地回答珊珊在那个夜晚向我提的最后一个问题:

  "烟雨,下一次,我脱还是不脱?"

  [选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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