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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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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早着呢。秦闵予不知道哪儿找的老师傅,把贴瓷砖弄得跟造卫星那么精细,我们都在等他贴最后一块砖呢。” 赵苇杭坐在那里,陡地站起来,“我们?哪里来的我们!你给我说清楚,是怎么个我们!” 且喜也慌了,她实在是没想过太多。虽然秦闵予的帮忙,最初的确让她有点儿不安,但是,他出现的时间永远同她错开,总是在她视线之外,把事情安排妥当,并没有给她造成任何困扰,也没让她有任何遐想。虽然一起装修的这些住户们也会偶尔打趣她,她也都很认真地说明,秦闵予,只是朋友。所以,且喜自认是坦荡的,同赵苇杭说的时候,也没想过要掩饰。 “秦闵予只是帮我买房子装修而已,他们家也在做这些,所以顺便帮我忙。我说我们,也只是随口说说,没有别的意思。”虽然也知道这样说,在赵苇杭听起来多少有些牵强,他未必能理解她同秦闵予之间总是存在的那种联系,未必会变浓,但也不会淡到消失的那种联系。就好像到现在,她也没同秦闵予说过谢谢,那种客套在他们之间,并不需要。 同秦闵予,虽然有很难释怀的过去,但他们都没有提起过那段时光或者那个夜晚,绕过那段,像知交故友般往来,似乎就是他们的相处之道。 “顾且喜,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无辜、特坦诚?你把什么都放在明处,糟烂事都是别人做的,伤心都是别人自找的,是吧!”赵苇杭眼里都是风暴,好像转眼就要天翻地覆一样。 且喜不知道怎么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一直希望宁可他发脾气,两个人大吵一架,也不想沉闷下去。可他真的爆发了,且喜却发觉自己只能手足无措地傻站着,她根本就没有勇气同他的怒气抗衡。 “你,你误会我了。”且喜下意识地抓过靠垫,想攥在手里,可被赵苇杭劈手夺过去,摔在一边儿。 “那好,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说,我误会你什么了?” 且喜觉得,自己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在黑板前回答问题,她越是想答出来,答得好,脑子里面越是一片空白。 “我,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好不容易抓住个贴边儿的,且喜马上回答。 “我为什么生气,为了你的操守?!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对得起我的。”赵苇杭的怒气渐渐转为悲哀,“顾且喜,你心里没有这个家,也没有……”他还是隐去了“我”字,实在不好说出口,“所以,对得起,对不起,有什么意义。” “有的,我有的!”且喜不敢再抓别的什么,只好紧紧捏住沙发靠背,慌乱地解释,“我虽然买了新房子,但不代表我就不在乎这个家。你看,你去J市,我都没去止夙那里,不是老实地在家里待着?还有,还有吴荻刚回来那会儿,我见到你们在一起吃饭,我都没问你。那时我就发现这个家很重要,真的,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去维护得更好,但我不想用我的手破坏它。” 话说出来,且喜也冷静了一点,慢慢有些条理。“所以,我开始的时候装鸵鸟,告诉自己不在意,顺其自然。可后来,不还是追到北京去了,我为了这个家,也很努力的。” “赵苇杭,我也承认,我没能做到像你那样,清清楚楚,分得明明白白,或许是我没把握好分寸。可是,如果你告诉我,你不希望我同秦闵予有什么往来,我也能照做。你不能仅凭着你自己的感觉、想法,就给我下断言。” “我们还要一起过一辈子呢,我有什么做错的,你说,我改。” 且喜越是条理分明,有理有据,赵苇杭越是心凉,在意和爱,毕竟不同。原来,自己已经爱上她了,在点滴的生活中,在对自己责任的训诫中,不知不觉地爱上了她,爱上这个说不出哪里多好,但会让人深陷的她。原来,震怒的理由,只是希望她也爱着,只是自己拙劣地试探罢了。爱情,未必都是热情狂乱的,但即使是多么细水长流,也不是单单改正就能够做到的。顾且喜,我要你也爱我,从开始到现在,都只爱我,你怎么改? 赵苇杭的怒火,终是烧去了两个人之间层层叠叠的帷幕。虽然还不知道该怎么努力,但且喜既然知道了他的介意,自然会避开雷区,小心翼翼。 首先,新房子是不能去了,这个不光是地雷,应该说是炸弹。反正前期工作,秦闵予会安排好的,后面的,就得风头过去,以后再说了。且喜唯一郁闷的是,本想等房子简单收拾好了,带止夙去显显的,看来,得无限期押后了。 其次,原来的狗腿精神得拣一拣了。回想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做得的确有很多不足,不,应该说,一直做得都不够,才会让赵苇杭发那么大的脾气。该怎么做,暂时还没理出个头绪,暂时只能做到察言观色,然后卖力讨好。 再次,用具体行动表现出对这个家的无限忠诚。且喜因为最近很是钻研了一下家居布置,所以有些心得。家里不是不好,只是太过制式,没有特色,就很难有那种扑面而来的归属感。以往,她的心思也不在这方面,所以没想过要改进,现在,是大刀阔斧的时候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得让赵苇杭尽量回家来住,任由他住在外面,那她打算得再好也是空谈,做得再多也是枉费。 可是,赵苇杭似乎并不愿意配合。那天,他发作之后,就自己开车走了。现在他厉害了,职务在身,又有宾馆可以住,不高兴了,随时可以甩袖子就走,想不回来就不回来。 千里寻夫的戏码,且喜已经上演过一次,现在想再用,就觉得胜算不大了。那天,她认错了,酸的、甜的、咸的,能想到的也都掏出来说了。他走的时候,且喜甚至到门口拦了一下,虽说依他们的体力,她的阻拦顶多算是虚晃一枪。可她是真的不想放他走,他当时的脸色比他发火之前还要差。可是,赵苇杭没理她,推开她就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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