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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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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围一片惊呼声中,且喜抱住书包,低头跟着秦闵予出去了。这一年,既没有转弯抹角地从她那儿打探秦闵予的人,也没有成群地围住她的情况发生,她都快忘记这种众目睽睽的感觉了。 秦闵予斜跨在车座上,拉过且喜,让她把书包背在前面,然后,把且喜抱到车上,“走了。” 且喜在他身前,回了几次头,却还是没想好怎么问现在的状况。突然,秦闵予的右手环住她,把她固定到身前,“你老实点,我看不清路了。” 且喜马上老实地趴在车把上,一动也不敢动了。 “顾且喜,你奶奶今天去世了,我带你过去。”秦闵予的声音传来。 或许是且喜没反应过来,也或许是秦闵予不让她动的余威犹在,她听到后,还是保持那个姿势,只是把书包抱得更紧了。 且喜记得,秦闵予默默地骑了一会儿,在快到家的时候,把车停下。且喜还坐在车上,呆呆的,秦闵予拍了拍她的脸,“是真的。”也许,当时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吧,事先给且喜透露一下,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且喜这时才大哭起来,她抱住她的书包,明明上周还见到的奶奶,怎么就突然去世了呢。秦闵予轻拍了她几下,发觉她哭得更大声之后,就罢手了,只是扶着车子,等她哭得累了,才慢慢推着车向家里走去。 多少年过去,且喜还是很感激,在她失去了世上最亲近的人的那个夜晚,秦闵予能陪在自己身边。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代替了奶奶,成为她心里最重要的一个人。 第二天一早,且喜就觉得睁不开眼睛。她冲到卫生间镜子前面一看,果然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她连忙用冷水浸了条毛巾,敷在眼睛上,要是这样上班,一定会被学生笑话。 屋子里面的电话响了,家里的电话,一般都是找且喜的,因为赵苇杭的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开机。她撇下毛巾,看来只能顶着这两个小灯笼去上班了。 屋里,赵苇杭已经接起电话,而且似乎没有给她的意思。且喜站在床边,等了一会儿,难道是找他的电话?正想着,赵苇杭把电话递过来,“找你的。”然后就起身进卫生间了。 且喜把电话接过来,“喂,您好,我是顾且喜。”会是谁呢? 那边半天都没有人出声,直到且喜疑惑地把话筒拿开又贴近,才听到里面传出吴荻的声音,“顾老师,我是吴荻。”她问且喜这周是否会给她安排课,然后,没等且喜详细说明,就说还有事情,就把电话挂断了。 且喜总觉得那边吴荻的情绪不对头,难道是自己无意间把这位人物得罪了? 早饭的时候,她问赵苇杭:“刚才我们系教授打电话来,你说什么了?” 赵苇杭头都没抬一下,“教授?” “嗯,昨天才来报到的,很年轻的女教授。她打电话来说什么了?” “你们不是通话了吗?她只是说要找你。” 且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其实十分怀疑是赵苇杭接电话的态度不好,让吴荻心里不舒服,觉得电话打得太早,所以才匆匆挂断。但是,这也只能是心里猜疑罢了。一会儿到系里,再给吴老师打个电话,多说点儿好话好了。 此后,赵苇杭就一直没有开口。对于两个人之间无话的状态,且喜很能自处,习以为常了。她坐在他的车里,想着她自己的心事。车停在校门口,她自然地下车。但今天,赵苇杭甚至都没等她回身客气地说声“再见”,就一脚油门,窜得不见踪影。且喜站在那里停了停,心里还是沉甸甸的被勾起的心事,果然,想起他,想起秦闵予,就会事事不顺。 走到系里,且喜已经打起精神,找到吴荻的电话,忙打过去,虽然只是几句话的事情,但对于新老师,还是不能有一丝一毫地慢待。打过去,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再打,还是如此。过了一会儿,且喜终于打通了,却被挂断,然后就是关机,彻底打不通了。 且喜还在那里安慰自己,一定是吴老师的手机快没电了,才不方便接电话。这样想了一下,也就不去想了,掏出手机,把吴荻的号码存下来,给她发送短信:吴老师,本周没有安排您的讲座。讲座从下周五开始,请在下周三之前将讲座的题目告知,我会于周四通知您讲座的具体地点。辛苦了,祝您愉快!然后就把这件事丢到脑后了。 中午的时候,丁止夙打电话过来,“顾且喜,刚下手术,有时间召见你,快马加鞭地飞奔过来吧!” 且喜正好想和她说说昨晚的梦,太久没想到的人,忽然梦到,她有点担心,是不是在国外的秦闵予有什么事情。不这么想的时候,似乎还不紧张,一旦开始了胡思乱想,且喜就心慌得不行。感情是一回事,他的安危是另外一回事。她知道,止夙多少知道秦闵予的近况,只是从来不提罢了。 “好的,收到。”且喜突然想起昨天吴荻带她去的小店,“止夙,我昨天发现个好地方,今天带你去吧!” “在哪儿?” “在我们学校附近,离你们那儿也不远。” “怎么见?” 且喜看看时间,“桂林路站台见吧,不见不散!”虽然只是一站地,且喜还是决定坐车去。 且喜在领着丁止夙七拐八拐,尝试了数次,才终于找到那个小店的时候,她觉得丁止夙的脸都气得发青了。 “你看,我就来过一次,这里的胡同都那么相似。”且喜解释着,但不见成效,只好又改变策略,“我保证一定好吃,而且卫生。我昨天吃过,都没闹肚子。” “顾且喜,你怎么一点儿长进也没有,早知道就直接打车过来。”丁止夙数落着她,其实也没怎么介意。刚刚走冤枉路的时候,且喜讲了她的梦,这会儿,做梦的人似乎如释重负了,而听梦的人却觉得沉重了。 两个人走进去,里面还是和昨天一样满当当的。两个人四处张望着寻找座位,且喜更是着急,天知道止夙多不喜欢这样的小店。 “我们走吧,人这么多,我气都喘不上来,下次换个时间再来尝尝好了。”止夙只站了一会儿就放弃,自己先向外走去。 “咦?止夙,”且喜拉住她,“你看那是不是我家赵先生?” 丁止夙叹气,顾且喜这个老婆当的,来回看了三次,才终于看出了自己先生的背影,真是佩服她。而且,她还没注意到,她先生对面的那么显眼的一个美人。之前她要走,也是不想让且喜看到这一幕,没想到,她还是看到了。 “咦?止夙,他对面就是昨天带我来的吴老师呢!”且喜说到这里,自己也犹疑地停了口。他们怎么会在一起,还一起来这样的地方吃饭?这个小吃店里面很吵,角落里面那两个人完全没有听到且喜的声音,也没有注意到呆立在那里的她们。 且喜看不到赵苇杭的表情,但她确定这件事不简单。她有时是有些粗心,但不代表她缺心眼儿。反常标志着什么?标志着有问题。 不用丁止夙再拉她,她就自己慢慢地走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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