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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他为什么和聂咏华在一起?那么苏聂两家的好已近,是不是这个夜晚剩下的时间两个人也要一起渡过?

  康康好奇地瞪着眼睛,一副求知欲极浓的样子,想像着有什么曲折的感情经历,孟依依不依不饶地问下去:“有多痛?你现在才觉得痛?”

  小敏摇头晃脑地说:“有学者把痛分了十级,最高一级便是生孩子,小夕现在连伤筋动骨都算不上,顶多就是拿个针在自己的手指上扎了一下,喏,她就受不了了,唉,我真替她担心。”

  她实在听不得这些话,站起来走掉,奇就奇在小敏等人没一个拉住她的,康康倒是替他们着急,叫了声“小夕姐姐”就被阿春给制止住。

  舒小夕一路疾走,杏林春天外并不如一般的酒店餐馆,门前不见一辆车,只有丛丛树林,据说全部都是杏树,到了春季,会开出满园的杏花。这里偏僻,又是冬天年夜,来往车辆甚少,她走在黑暗中肆无忌惮地流着泪,让泪水渲泄出心里沉重的痛苦,好半天才忍住哭泣,拿出电话给还在杏林春天里的几个人:“是我。”

  “这么长时间,小夕,我当你真翻了脸。”孟依依抱怨不已,知道是舒小夕打来的电话,小敏笑了,接过电话听到里同的女人鼻音浓浓:“我倒是想翻脸,你们同意吗?”

  “你翻脸试试,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她叹口气:“小敏,连你都这样,我对人性失望了。”

  小敏只是替她分析:“刚才你的反应说明一件事,就是你放不下他,如何,你不觉得该去找他谈谈?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有时候挺简单的事,可能是你想得太复杂了。”

  “也许他们正在过二人世界,我怎么可能这么没有眼色。”舒小夕苦涩地说。

  “你什么时候能改改杞人忧天这个臭毛病?完全没影的事,你已经想到了最坏的地步,是,我知道,你怕最后不能在一起,可是也不该为了怕,就一直说不不不,活该感情失败。”

  舒小夕独自站在空旷的马路上大叫一声:“你们就可着劲的咒我吧,想明天一早给我收尸吗?”

  她把二人之间的关系逼上了绝路,可是又是谁逼得她呢?

  那头又换了阿春,他难得成熟冷静一回:“我猜那两个疯女人是想用激将之法,激得你半夜三更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小夕,去吧,我会祝福你的。就这样,那两个女人不行了,我挂了。”

  所有的人都看出来她依然想着苏展阳,鼓励她,除了朋友,谁也不会这样。

  舒小夕只来得及说一句:“死阿春,别再挂我电话……”

  看来大家都想看奇迹发生,浪漫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她有去找他的冲动,很想很想他,可是,他同别的女人在一起。这点最让舒小夕无法接受,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她心里象是有虫子在咬,钻心地痛。

  若见了面,她说什么?她是真的爱苏展阳,爱到不愿再以任何伪装出现在他面前,冲动劲上来,怎么也遏止不住,看来电视小说对她的毒害不是一般的厉害。千万种想法在心中盘旋不去,也许是酒精的缘故,她竟跳上出租车往苏展阳的住处开去,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却完全没有想到给他打个电话,管他是不是在家,她此时若见不到他,会难过到死。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当她驱车到了金桂华庭的时候,房子里看不到一丝光亮,原来他们并没有回来。舒小夕热切的心一丝丝变凉,心中嘲笑自己,大年夜的冬天,犯什么神经病,说不准人家去开房,这时候酒店狂打折,便宜又实惠。

  她独自站在门前发呆,白天虽然晴好,可是夜晚孤寒,房子四周种的景观树上还有些残雪,反射着幽冷的光芒。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鞭炮声,还有人放一两支烟火,愈发趁得她形只影单。下意识看看手机,已经十点,这个夜晚真是冷得要命,她站了一会儿已经通体透凉,忽然想骂自己,这么冲动地跑来,就以为能挽回失去的吗?苏展阳是什么人,他从来就不是她能够拥有的,何来失去之说。也许他之前确实对她是上了心的,可是,光是上心是不够的,她怎么可以要求他想到跟她结婚呢?

  她想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共同生活,每一个早晨,每一个夜晚,哪怕最终激情会变淡,爱情会褪色,哪怕他们终将转向平淡日子。生活本就是如此,她突然想明白自己的心思,女人,终其一生要寻找的,不光是爱情,还是与其携手共渡一生的男人,这两样都很重要。

  她不是十七十八二十出头、少不更事的女孩,照理不该这么幼稚,可是,总是莫名其妙希望自己是个例外。夜已深,酒已醒,没人给她温暖,她抱紧自己的臂膀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回家吧,起码那里还有些温暖。

  她还有一个家,那是属于她自己的,只是后来被苏展阳赖着不走,前几天他还说要在那里等她回去,今天身边就多了个女人。男人的誓言,总是不可相信。她好不容易拦了辆车,下意识说出那个地址,很好,双倍的车资,这个夜晚整个城市都是疯狂的。

  第 64 章

  老旧的小区里,年味要隆重一些,路上还能感觉出来踩着鞭炮屑儿,从家户的窗下走过,可以听到里面的的电视正重播着央视的晚会,欢声笑语,她准备上楼看看,这个地方,一直说要退房,可总不敢回来,怕他真在这里等着,是她犯傻了,再说那个男人现在应该春风得意,而她,形只影单。

  快到楼下时,她忽然看到一辆熟悉的车辆,就停在以往常停的位置。是苏展阳的车,怎么可能呢?他的车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心狂跳起来,慢慢向前一步步走去,想要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XXXXX,这张车牌她看了大半年,不会有错,舒小夕微微紧张,车上,有人吗。

  有一个人,是苏展阳,他在车里抽烟,开着车窗透气,里面幽幽地响着音乐,他一手撑着头,拿烟的手不吸的时候,整只胳膊伸出车窗架着。平日的他是很精明的一个人,高高在上,这会儿却象个无家可归的人一样颓废。

  只有他一个人,聂咏华不在。当舒小夕徘徊在他的住处之外,感怜不被人珍惜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两人共同住过楼下,同样的发呆,同样的挣扎。舒小夕狂跳的心逐渐冷静下来,她调整了呼吸走过去,正要叫他,车内的音乐叫她怔住,“……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原来他在听《白月光》,那么,她是他心里最明亮的地方吗?一曲结束,她轻轻叫了声:“苏展阳。”

  第十六章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注定孤单。

  其实苏展阳并没打算跟除了舒小夕以外的女人过这个情人节,由于过年,他回到苏家大宅过节,晚饭前苏沫沫从外面回来,抛下句:“哥,我今天见到你的女人了。”

  这话不啻于在苏家父母心里投下重弹,苏劲正好来送些东西,他带着玩味的笑:“沫沫,你确定阿阳有女人?”

  苏母已经听出来话音:“什么女人,沫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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