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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去吧?还真有点危险,万一他提前装个摄像头什么的,我不是免费给他表演美女出浴吗?话说我经过长年武术锻炼,身材还是很不错的,凹凸有致,肌肉坚实却不粗壮,还没给任何一个男人看过,哪能便宜他!

  而且,他那个人外表虽然暴躁,但也有点深藏不露的感觉,万一是个变态,我麻烦大了。一个女人上男人家去洗澡,说出来也不好听,是吧?

  不去吧?刚才表现得那么强势,哪能关键时刻退缩,那样我以后再跟他对上,气势上就先弱了一分。其实我和他也没什么可交集的地方,但如果他和我的秀秀争位,我帮谁那是不用说的。而且因为他对我那么明显的鄙视态度,还摆出算定我不敢去的模样,让我起了和他斗到底的决心。

  话说我一个小小职员胆敢和副总斗也算是一个奇迹了,也怪不得我最近一直成为八卦新闻的焦点人物。那是因为我不怕他炒我,我对他无所求,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而且林泽秀似乎处处帮我,才让我平安无事。

  他们兄弟间的情况有点奇怪,看起来感情似乎不错,可是又偏偏爱对着干,于公于私都是如此。那他们不会是那种损友型兄弟吧?如果这是真的,二子夺嫡之事就是谣传了,那么我要泡到林泽秀,是不是也应该不要和林泽丰的关系搞得太僵?

  我胡思乱想了一下午,然后又搭上两天,这些问题还没有答案。而在这两天时间里,林泽秀帮我拿回了两千块洗衣费,我也成功地约了他有时间一起去吃大排档、逛夜市,外加看电影,就拿这失而复得的两千块来花差花差。

  然后,他嘱咐我周六下午要早点到,临了又加了一句,“你可以到我哥那儿洗澡换衣,反正我们住得不远,中间就隔了一个天然湖,你搭他的车还可以省下一笔车钱,何乐而不为?”他说话的时候含着笑,额头上一缕头发顽皮地垂了来,随着他的动作飘呀飘的,害得我心痒痒。

  “你陷害我!明明是想看好戏。”不知不觉中,我和他彼此熟悉了似的,所以我和他说话随便起来,但毕竟我对他是有目的的,所以时常也要假装一下成熟稳重的淑女。

  他笑着,让我觉得暖暖的阳光扑面而来,“我哥不会袭击你,也不会偷拍你的,这个我敢保证,因为他会嫌麻烦,而且你也不是他喜欢的那一型。”

  他语调轻快地说,但就是让我感觉他看准我不敢去,于是我一冲动就夸下了海口。

  后果是——在周六下午两点的时候,我提着去公共澡堂时用的一个小塑料篮子,里面放着洗浴用品和拖鞋,另拿了一袋衣服,硬着头皮叫了一辆出租车。

  “小姐要去哪儿?”司机问。

  我说了地点,他一脸怀疑的神色,狗腿地又问了一遍,见我目标不变,他的好奇感更甚。毕竟我这样子摆明是去公共浴室洗澡的,可东湖碧景那边没听说有什么大型洗浴中心,而且距离我叫车的地方很远,精神病才会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洗澡。

  可这个世界上,精神有问题的人很多,比如,我。

  我今天穿的是深蓝色牛仔工装背带短裤,上衣是白色心形领的宽松T恤,短发用一根同色发带拢着,光脚穿着白皮凉鞋。这是我从兔妈手中抢救出来的、我为数不多的普通的衣着之一。

  本来,我今天打算追求的是一种街头的不羁气息,不过从我提的东西上和我脂粉不施的脸庞上看,整个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街串子。

  好不容易在一路狐疑和探寻的目光下到达了目的地,我立刻打发司机回去,一来计程表上的红色数字跳得我肉疼,二来我也不愿意让他直接送我到林泽丰的家门口。

  东湖碧景是顶级别墅区,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之前我听说过,却从没来过,到了地方才发现这边有两片别墅区,围绕中间一个烟波浩渺的天然湖而建。湖东为东湖碧景,湖西为西湖嫣霞。

  看人家高级住宅的名字都和我们普通人住的地方不一样,显得多么诗情画意,但让我感觉非常不公平的是,这个湖既然是天然湖,风景资源就属于大众,为什么却被地产商圈起来,成了富人们的私人风景区?现在其他人要欣赏湖景,只能隔着铁栏和围墙了。

  而林泽丰住的地方,就处在湖东大片石头围墙的包围之中,要进入还得到门口的保安室登记。保安问清了我要去的地方,就打电话问屋主加以确定,然后才能放我进去。

  “请问小姐有何贵干?”年轻的保安恭敬又和气地问。

  我想我让他迷惑了,因为我让他猜不出身份,我没有车,穿着随意,特别是还提着一个装满洗浴用品的小塑料篮子。

  “洗澡。”我想了一下,才吐出两个令全保安室的保安立即停下手中正干着的活儿的字。

  那保安微微张着嘴看着我,一直没有合上,似乎判断我有没有毛病。我指指电话,“快拨六十六号别墅的电话,如果它的主人是林泽丰,你就说洗澡的小姐来了,就行了。”

  死林泽丰,以为叫我来洗澡就会难住我,那我就让他难堪加以报复。哈哈,让别人都知道他家是公共浴室好了,看他还自以为高级到哪里去。

  我想着,得意地四望,但惊恐地发现情况并不如我想的那样简单,从几名保安轻浮轻飘兼轻蔑的眼神中,我看出他们——他们居然统统认为我是那种做特殊职业的女人,是被林先生花钱招来洗鸳鸯浴的,而且重要的任务不在于“洗”。

  最可气的是,他们大约还在置疑林泽丰的品味,似乎我不值那么多钱,配不上这高级地方似的。

  “快打电话啊!看我干什么?再看就挖出你眼珠子。”我又羞又恼,不禁表现出来盛气凌人的架势,期待快得到林泽丰的允许或者拒绝,好让我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这简直太让人难为情了,我可是清清白白一个女子,凭什么让别人这么冤枉啊。

  那保安愣了一下,赶紧照做,但一边打电话一边还不住地瞄我,我只好不断放射白眼飞刀,迫得一屋子的人不敢抬眼皮,耳边只听保安问道:“林泽丰先生吗?门口有位小姐,说是来找您——那个——洗鸳鸯浴。”

  我简直崩溃,嘴唇动了好几下也没挤出一句话。我什么时候说这个啦,这保安实在太不合格了,居然把他心中不纯洁的联想也说出来了,如果林泽丰误会这是我说的,该怎么办?

  “他——林先生问您的名字。”那保安也知道自己说错了,尴尬地传达电话中的信息,居然还会脸红。

  “告诉他我姓于,是他的债主!”我差点暴跳,心中无数次后悔自己的鲁莽行为。

  有必要这么和他别苗头吗?结果他毫发无损,我却屡次陷到尴尬的境地。话说平时我也不是这样斤斤计较的,反而是个挺干脆和好说话的人,我的美名遍及整个蔷薇小区和附近的动物界。可不知为什么就是和他拧上了,处处想和他对着干。或者我们之间的第一印象太差了,我生平最恨无故伤害动物的人,而他也恨我把他扑倒在地,害他在弟弟和下属面前被摔得鼻子出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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