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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她环顾一眼她的租住屋,双眸越发的迷蒙。这个屋子较她以前的住处显得多么的空荡寒酸,她曾经以为拥有陈煜的爱她的心就会一片繁华,充满温暖,可现在她的心变得像这个屋子一样简陋了。昨夜陈煜与她的那一番谈话就在耳边,他淡漠的语气,无情的面容,使她孤单单地陷进了一个空旷、无助的世界中。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这双编织着幻想,操纵着电脑使她与陈煜交流并爱上他来到他身边的手,已经变做了一双家庭主妇的没人抚慰的劳动工具了。而她与陈煜认识以来,所有所谓的幸福都是她主观臆想出来的。从她加了陈煜为QQ好友那一天,他发送的每一条信息都使她坚信他的真诚与稳重,他的寡言和严肃使她坚信他是个真正的君子,因而她坚信他的爱是真的,哪怕他不表白,她也相信他在内心里对她潜存着海般深厚的爱情。

  她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再那么坚定地相信自己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处在无边的空旷与孤寂中。有了疑惑,她的生活便显得有太多空闲的时间,她做不到那么专心地等陈煜回来了,而就算等回了陈煜,他也没有什么话说给她听,似乎就是陪他做爱了,这样的生活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即便陈煜现在就在身边,她也会觉得两人之间有了遥远的距离,她仍是孤孤单单的人,不会像最初那样所有的爱都在沉默中蕴藏。这个屋子突然像一个空旷的荒野,只让她感觉无边的落寞。

  她眨着眼睛重重地叹了一声,关掉了手提电脑。看看床头的卡通熊猫小闹钟,才八点半,要熬到陈煜回来,恐怕又是深夜了。这漫长的时光叫她一个人如何打发呢!

  她去了一趟卫生间,站起来以后她看到自己在浴镜中的脸灰蒙蒙,一团死气。她抬起头,困惑地望了望天花板,默默地将米黄色的家居衣脱了下去。屋子也被她的忧郁感染了气氛,一片死寂。她瞬间憔悴了的面容和着三点黑色的内衣,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支流泪的黑玫瑰。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镜子,步子沉缓地走近衣橱。

  她习惯于把洗完的衣服都熨得平平整整的,从陈煜搬来住那一刻,她就喜欢让自己的衣服杂乱无章地与陈煜的混杂在一起挂在卧室的壁柜里。而现在,她每看见陈煜一件衣服便像看到一段距离,一道屏障,那些衣服陌生、刺眼,散发着奇怪的气味。她被那奇怪的气味顶得发晕,几乎要眼冒金星,她慌乱地找出那套黑上衣和白裤子,这是来见陈煜时穿的衣服,这么久了,这套衣服的样式依然新潮,而且一直以来她觉得没有另一套衣服更能表达她了,虽然她很少再穿它。

  现在穿这身衣服似乎有点早,当初买时是为冬天套上羊绒衣穿的,不过现在外面的风也很硬很凉了,天阴乎乎的,她的身体还在发烧,活动时被衣服摩擦到的肌肤很疼。就穿着这套衣服吧,里面少衬点就是了。

  人才市场的二楼比一楼还要拥挤,各种模样和层次的人穿梭其间,每个招聘单位的桌子前面都塞满了人,挤不进去,只能看到高挂在空中的招聘简章。

  人体散发的热气弥漫了屋子,空气中充满了不同的人体器官排出的浊浪。叶菁感到鼻尖已有微汗,她的面容因之有了红色。她尽量屏住呼吸,不让自己过多地吸入污浊的空气。

  她的冷艳一如既往,在这个热闹的场合豁然出众。然而来这里的人都在期待新的机遇,似乎来了这儿便能捡到免费的馅饼,于是大家更拼命地往人多的地方拥挤,只差没把自己挤成肉饼了,哪有闲心欣赏她的美?

  她抬着头挨个看那些挂在空中的简章,一切都那么遥远,似乎她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格格不入。她低下头,决定穿过拥挤的人群离开这个嘈杂的地方。

  她侧着身子,挤到了楼梯边,上楼的人依旧那么多,她把身子往旁边一闪,躲过涌来的人流。只有这儿还算清静,这张桌子前面只围了六七个人,她抬头看看,空中悬着金正大酒店招收服务人员和客服部翻译的简章。是她初来这个城市时入住的那个金正吗?她的眼突然涌出一丝光线,心就被一种亲切感给笼罩了。她凑上去,去亲近这熟悉的感觉。

  桌子后面有三个人,一个学生样的小姑娘束着高高的马尾辫子,穿着写有大酒店名字的标志服,满眼笑意地给她递过了个人资料单。她愣愣地笑了一下,接过单子。待到其他人让出了桌子角,她躬下腰填写上必填项目,完毕交单子上去,继续看其他人行动。

  她就在这种自以为亲切的地带微微笑着站到中午。招聘单位收了摊子,这儿便人去楼静了。她的肚子也饿了,她的体温仍然很高,却不愿回家休息,就那么信步溜达到街上。

  她打了一个寒噤,凉森森的风直吹额头凌乱了她的秀发,并透过衣襟和裤脚直侵她的肉体。直至看到一家洁净顺眼的快餐店,她才迈了进去。

  5

  人生的路总在选择时出现两条迥异的岔道,慕涵选择了陈煜,便背弃了所有亲情和爱情。

  夜幕笼罩着寂寥的公园,空中响着陈煜的私语和慕涵欢快无忌惮的说话声。今晚的电影还没散场慕涵就随陈煜来了这里,陈煜让她再一次满足了少年时便有的夜行山路的嗜好。她的红色尖头高跟鞋被山石碰伤了好几处,在月色下显出一处处阴影。她觉得和陈煜在一起的时间总是飞快,似乎还没走几步便到山顶了。可是她的脚却膨胀了起来,她的脚指头在鞋子里面毫不客气地长胖、互相拥挤,使她每走一步都像踩到一把尖刀。如果不是陈煜在身边,她一定疼得哎哟叫。不过她心里是快活的,崔铮一向不喜欢户外活动,有点时间都呆在家里看书或者做家务,亏得陈煜让她重拾了少年时的欢乐,更可喜的是今天她得知陈煜很喜欢登山。她重重地吸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一阵风吹过来,她倏地打了一个颤。她倚到山尖处一棵手腕粗的松树上,俯瞰着都市美妙的夜景,稍作歇息。

  陈煜迈了两步凑近她,将她拦腰抱起放到附近的石台子上坐下,把身子挤进她的两腿中间把她紧紧地拥住。他的脚也在发胀,将漆黑的皮鞋撑得圆鼓鼓的,都能看到脚指头的形状了。“快点把她搞到手吧,居然要我陪她来登山,长这么大我就没遭过这罪!”陈煜努力使自己呼吸均匀,不让慕涵听到他的喘息。但他的心脏由于疲劳过度反而剧烈地跳动着,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有力地撞击着慕涵的胸脯,“就让她享受这心跳吧,我不说出来,她死也不会知道我是累的而不是激动的。呵呵!”

  他们都不说话,相互爱抚着,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身形扭动。

  陈煜把手摸到慕涵的胸脯处,听到她发出一声兴奋的吟叫。她的双手像藤蔓在他身上缠绕。

  “这绝对是一个得到她的好机会!”他分不清自己是得意还是兴奋,总之他的脑子猛然冲上一股热血,他高兴得要晕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就在这个地方,就在这个时候,他要脱去她的衣服——拥有她!

  他目光变得犀利,猛地扳开她双手的约束,就去揭她的衣服。

  就在这时,一阵风猛然吹过来,陈煜打了个寒颤。看着长长的树影在洒满月光的地上摆动,他的心突然一凛:那是雪的头发在迎风飞舞吗?怎么听到一声哀鸣?他屏住呼吸仔细聆听,是雪的声音,没错,那树被月亮投到地上的影子也像极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衰女人,我又不欠你什么,为你治病就花了那么多钱!我的生活中怎么可以没有女人?你凭什么在我高兴的时候总出来扫兴!”

  他恨恨地看向四周,希望锐利的眼神能吓退装神弄鬼的雪。可是除了风声,并无其他声响。“一定是我思想出了岔子!”于是他继续行动。

  然而四周似乎长满了雪的眼睛,万物都变作了精灵在偷窥他的行为。他不停地打寒噤。

  秋的夜,真有些抵不住的冷了。慕涵冻感冒了没关系,她在医院工作,可能吃药都不用花钱呢。可是一旦他感冒了咋办呢?如果严重高烧,会影响到工作的。

  他停下了行动,直怪自己把房子让给了妹妹甚至于不要一把钥匙,要与慕涵私会都没有地方。希望叶菁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昨晚的谈话她应当知道他对她的爱情已经死亡了,如果她能知趣地离开这个城市就好了,他就可以带着慕涵去那个租住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涵,有你的陪伴真好。今晚是我一生中最幸福最浪漫的夜晚!让我们记住这个激情而又浪漫的夜吧。”他俯头看着她娇羞的脸,不管她有无表示便狂肆地吻住了她双唇。

  慕涵缩着膀子打开了家门,此时已近午夜了。身上这套红衣服,是崔铮春天去韩国时给她带回来的,晚上穿有点冷了。第一件事是赶紧换上拖鞋,解救那两只膨胀受困的脚。

  屋子里暖洋洋的,她却感觉不到以前那种温馨。“如果小陈就在身边该有多好呀!”她的眼里泛出一道憧憬的浪花,却见崔铮就在家里,不由地面色大变,大好的心情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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