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时尚阅读 > 败犬女的美丽春天 | 上页 下页 |
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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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风波就这样在彼此的道歉声中风平浪静了,可是他的心里真的会不介意那首寒枫写的词吗?为什么我心头始终都觉得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压抑感?谁知道还有多少潜伏的矛盾在等着我和岳涛呢,如果没有交付真心的感情,靠容忍到底能维持多少时间的太平? 新公司开张了,岳涛打点得很好,所以当天热闹非凡。写字楼门口的花篮铺天盖地,来的也都是那些商界的头面人物,岳涛在人群中意气风发,充满了自信要在这个大城市大干一场。我知道,他是会成功的,这个社会适者生存,而他就是顺应这个市场的人物。 眼看自己的男朋友前途无量,我这个天生穷命却是兴奋不起来。我知道这样的情绪很不对,岳涛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可我真的觉得他生意做得越大,我就越累。几乎可以想见此后他的应酬会更多,更忙碌于声色犬马。我如果愿意走到前台,那也将是同样的去应付各色人等,如果我不愿意,那就等于是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不论怎样,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庄羽也被邀请之列,岳涛凡事都是很给我面子的,让我邀请我的朋友一起来参加剪彩仪式。我请了庄羽夫妇,也请了钱其昌,不过钱其昌说生意很忙,没有来。我也知道,他对岳涛似乎有点成见,大概是尽量避免和他相见。我是不喜欢勉强人的,来不来都不会介意。 庄羽看着这样的排场,鬼鬼祟祟地拉我说悄悄话:“你呀,还真是有后福,闹腾了半天还是和岳涛有缘分。丫头,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富贵命哦,要做阔太太了呢!” 看她替我这么高兴,我只能苦笑。在人家眼里我是如此幸运,可我自己却是如冬日饮水,点滴在心头。而这样的话,又不足与外人道,不了解的人还会以为我矫情呢。 “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啊?”庄羽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难道岳涛对你不好?” “没有啊,我不是在听你说话吗?”我不愿在这个场合多说什么。 “我可劝你,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放在心里了。既然已经决定了选择岳涛,就安心过好每一天,你思前想后的只能让自己不快乐。听到没?” “好——啦!”我向来受不了她的婆妈。 我看向那些花海,剪彩的红绸,亮闪闪的招牌,甚至岳涛,恍惚间觉得离我好远好远。 经过了开业初期的那阵子忙碌,新公司总算步入正轨,运行得井井有条起来。长长的一段时间里,每天都无休止加班加点,双休日也从来都成了摆设。虽然岳涛在薪水上是很大方的,加班费奖金什么都丰厚而周到,但是人累啊,不是钱能够弥补一切的。 总算可以陆续让大家养精蓄锐,不再那么辛苦了,我也趁着手里的活儿告一段落,跟岳涛告了一天的假。 已是深秋,我因为长时间睡眠不足有点亚健康状态,稍微着点凉就鼻塞流涕,还有点薄烧。岳涛本来是要带我去医院看病,我向来不喜欢大惊小怪,一点感冒头疼的,在家休息下吃点药就抗过去了。 岳涛每天要辗转于两个公司之间,老家的生产厂也需要他操心,一直忙得没有停过,也难为了他的好精力了。所以我那点小事情,也就不想再麻烦他浪费宝贵时间。 他叮嘱了苏阿姨要及时提醒我吃药,要做营养清淡的给我补养,总之啰唆了半天后才放心出门,倒让我很是感动。不论过去怎么样,现在的他对我是真的很好了,有男朋友如此,我这样的“剩女”又有什么可挑的呢。 大概是感冒药的问题,岳涛走后我又足足地睡了好几个小时,等到神清气爽地醒过来时,已经都过了午饭时间了。 伸着懒腰走下楼,苏阿姨迎上来说:“叶小姐,我看你一直在睡觉就没敢叫醒你。饭菜都温着呢,吃点吧。” 感冒症状轻了许多,自己也觉得是有些饿了,我笑着点头,苏阿姨就亟亟的去张罗了。坐在桌边,看苏阿姨变戏法一样端上清淡可口的菜式,盛来热气腾腾的米饭,感慨有人伺候着做一只寄生虫。 想起庄羽常常为我现在的境遇而为我高兴,还小小地酸上几句说我命好。要说,跟了岳涛算是命好的了,住的是洋房,穿的是名牌,还有保姆随使照顾着。知足吧,叶至颖,这样的生活多少人求不来啊。 饭后坐在摇椅上,腿上被苏阿姨硬性盖了一个小毛毯,手里拿了本书随意翻看着,眼睛累了就晃悠着摇椅看看窗外的风景,或者闭目养神。偷来浮生半日闲,享受一下陶渊明式的悠然生活。 我举起手来欣赏中指上的戒指,是我生日被忽略后岳涛的补偿。本来我是不接受戒指这样有着特殊象征意义的礼物的,可是岳涛也是费了心思的,首先他是照着我的中指的尺寸买的,并没有要我戴到无名指上的强求。再是他没敢买大颗钻石来打动我,但样式却是饱含深意,让我无法拒绝。 细细的铂金圈小巧玲珑,戒面是波浪状的花纹,很巧妙地包围着中间的心形叶子,叶子是由一串碎钻组成的。不见奢华,只见匠心,我承认我无法拒绝这样的心思,所以如今它才稳稳占据了我的手指。 我是个矛盾的人,我自己确信。虽然手上的戒指让我感到一丝温馨,虽然这样的生活真的是无可挑剔,可是心底的那种茫然无依又是为了什么呢? 面朝着大片的落地窗,就能看到花园里盛开的菊花,争奇斗艳迎风怒放。看着花园锦簇的胜景,心里却越发落寞,随着摇椅一前一后的节奏,思绪模糊了起来,而一直没有断了思念的那个影子却反而更清晰了。 放在膝上的书“啪”地掉落在地,我也浑然不知。岳涛走来轻轻帮我捡起,又塞回我手中,我才恍然醒悟自己又神游天外了。 “你怎么回来了?”才下午,他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而且脚步轻得我都没听见。他看到我魂不守舍的样子,又会不舒服了,我觉得头有点疼。 “在想什么?不会是想我了吧?”岳涛问得随意,语气却透露出不善的意味、看到他眼中的那道精光,显然不会接受“没什么”之类的没营养回答。 “说来也奇怪,那么多吟诵菊花的诗词我都没记住,反倒那首反诗印象深刻。”我认真看向他,“按说我不是那么喜欢这么铿锵的调调的。岳涛,老黄打理的花园真的不错啊,菊花开得那么好。” 他脸上一松:“是在想黄巢的满城尽带黄金甲吗?我还以为你在想一些人呢。” 我故作不懂,只是微笑看花,心想: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果然不时一般的累。他越是对我好,就越在意我心里放不放下寒枫。其实我愿意静静地让时间把一些东西带走,可是他无意间一直在提醒我,反复加深着我的记忆。 岳涛伸手摸摸我的额头:“还好,不烧了。”他俯身亲亲我脸颊,“你记得多休息啊,别忘记吃药。我特地回来看看你,这就回公司去。” 我笑着回应他的好意关怀,叫他“岳涛,公司挺忙的,我没事。你自己也多注意身体,别忙得累垮了。” 他满意我的回答,转身拿起车钥匙出了门。我摇摇头失笑,他非要这样吗?怀疑下我,再给点温情。提醒下我的身份不该想念其他人,然后在我没来得及表示不快时,及时给予甜蜜或者爱意,就像打一下揉一揉是一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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