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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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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巍的歌声在回荡。 我愣了一下。其实,无需愣住,因为在我之前的千万次猜测中,早就知道了这个可能性。但那又如何,现在脆弱的爱情很多,婚姻要天长地久变得很难很难。 “有一个女人,叫汤柯缈。很美,很柔弱,是那种你见了就想要保护的女人。” “于是,你就成了保护她的人?”我说。 汤柯缈。 这就是我看见的那个白衣女人。 名字好美。我联想着,无论怎么想,这也是个曾经让江槐爱到疯狂的女人。 突然我又嫉妒了。因为江槐的心里还有这个女人。 “我的保护也许她不喜欢。就在她怀了我们的孩子5个月的时候,她跟我说她要离婚。她要和她爱的人一起走,而且,把孩子也打掉了。” 江槐的声音有点酸楚起来。 我一惊,清醒起来。是什么样的男人让她这样疯狂地爱,居然舍弃丈夫,又不要命地打掉孩子? 我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但我那时是没办法;而她呢?是好端端地要失去啊! “那……不是引产手术做掉孩子的?我听说,那很痛苦。” “是的,引产。还是我陪她去的,那时差点死掉,因为大出血。”他说着,点燃了一根烟。但我没有看见他流眼泪。“后来医生就说她不能再生育了。但就是这样,她还是义无返顾地离开了我。” “江槐。”我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扎我,扎得我疼得叫不出声来。如果说那个汤柯缈受了如此的痛苦都让我这个女人有如感同身受,那么,江槐那时候该多么痛苦! 自己心爱的女人爱上了别人,还因此放弃了自己尚未出生的孩子。而这一切,眼睁睁在他的面前发生。 他见证了这一切。但却什么也挽回不了。 “到今天,她都没有出现过。我情愿今天看到的她是幻觉。”他狠狠吸着烟,手指冰冷。 “但我也看到了。”我说。 “她不该出现的。” “可是她存在。你还爱她吗?”我转过头,望他。江槐也转过头来,但是他看我的眼神依然那么柔软。 “在她离开的那一刻,爱就没了。我不能承受这些,我承认我自尊心强,所以很久都不能面对现实。但是经过这么几年,我已经想开了。既然她不是我的,那我就放手。当时那么做是对的。” “你不讨厌背叛吗?难道你没有想过要报复吗?” 我那时候,想过要报复董黎和晏汝翔。我恨他们的背叛,恨得深入骨髓。但是我终究还是没有报复。 但天蝎的江槐,能善罢甘休吗? “我最讨厌的,就是背叛。但是,因为我曾经爱过她,而她也因为这背叛而得到了报应,所以,让一切就这么过去吧。” “被伤害了,还要再爬起来。”我说。这是江槐跟我说的。 “是的,再爬起来。” 他用右手,轻轻拍拍我的头,又点燃了一根烟。 “拉拉,我知道你也有什么事情没有跟别人说,但是我不问你。我想有一天你想要告诉我的时候,就会告诉我了。”他说着,吐出一片烟雾。 他瘦削的手指在我的眼前晃。 我叹气。是啊,我隐瞒了你一些往事。 不过终究有一天,我会告诉你,并且从你身上寻求一些安慰和慰籍。 我想着,又靠回他肩膀上。 我们两个,有一种不是爱人也不是朋友的关系,但是都开始彼此依赖,相互取暖。我认真的想过,可能就是因为人生中都遭遇过一些事情,所以才这么惺惺相惜。 “你真的爱上易秦了吗?” 江槐突然说。 不等我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回答,他就接着跟我说: “只要你快乐,那就跟他在一起吧。自己对自己好一些。” 他不再跟我说离易秦远一点。 反倒,让我不安起来。 “江槐,你不是要不管我的事情了吧?”我使劲坐起来,但全身没有力气,摇摇欲坠。 “不会。”江槐说,“拉拉,从我们认识开始,我就知道我该对你好一些,不止是因为你救过我,照顾过我。” 安心了。听到这话我安心了。靠着江槐,我渐渐意识模糊起来。想睡了。 江槐的烟,还在一根接一根地燃着。 “在出生的那一天 我们已注定要走上这条永远 永远不归的路 我们不停地奔跑 在每个黑夜白天 每一个夜晚和清晨 不知不觉奔向死亡 在穿行各种梦想 不变的四季里面奔跑 虚幻的永恒只是那支离破碎的瞬间 永生永世的爱恋 总是那么遥远沉重 不变的轮回之中 生命变得虚无飘渺 曾经遥远漫长的幻想 为何它始终不能实现……” 在《永恒》的歌声中,我慢慢进入梦乡。 我们生命中的永恒,始终追寻不到,我不知道我生命的永恒是不是就在易秦身上。但是我已经满足。 如果能一直这样多好,如果能就这样听江槐说说话该多好。 第二天醒来,眼睛差点被阳光扎得睁不开。 阳光好好,透过我的窗户和窗户上的玻璃,折射进屋子,散发出耀眼温暖的光芒。 我坐起来,伸伸懒腰。昨天一夜都靠在沙发上睡觉,感觉腰有些酸痛;转头,没看见江槐的身影。 他难道是中途离开了? 哼,不守信用的家伙。他说过要陪着我的。 想起今天要回家去,还要带易秦去,我的心情就又烦躁起来。 短消息提示音乐又响起来,我走到茶几边拿起,果然是易秦发的。 “拉拉,起床没有?快起来吧,我一会儿到你家接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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