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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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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解释说:“我要是说我觉得你很爱我,你回我一句是我自作多情,那我多没劲啊?我刚才的意思啊说,我想你是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爱我的。” 米卡从我的烟盒里取了一根烟,那种熟练点烟的样子,总让我有些怀疑她的职业和她的出身。我的选择性记忆停留在小时候看的电影里,但凡美女蛇一类的人物才会那样熟练而又妖娆地抽烟的。 她把烟点燃了以后,一边吸着,一边很平静地说:“没什么,你要是把我当成了‘鸡’,你当然不在乎我爱不爱你。我要是‘鸡’,我也不问你爱不爱我。你知道吗,妓女做爱的时候,是不会和客人接吻的。因为她们得到的报酬只够买她们的肉体,不够买一个灵魂。” 我问:“灵魂也可以买来吗?” 米卡嗤笑了一下说:“这世道,有什么不能论了斤两来买卖的?” 我戏谑地问:“那你给你的灵魂开个价吧?” 米卡说:“我?你想买吗?呵呵,我的灵魂还没有我肉体值钱呢。怎么?……你想要啊?” “那你打算让我买一送一啊?” “你真当我是‘鸡’吗?” 米卡问得好,我也要问问自己,在心里,我把她当成“鸡”了吗? 我和米卡的可悲在于,对于这样的问话,我竟然不能回答。 我没有把米卡当成鸡,但是,我把她当成什么呢,她这样问我的时候,我还真说不清。 我的小可怜儿的米卡不怪我。她从来也没有怪罪过我。她什么人都不怪罪,她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有这样的心肠,是生活太卑微了吗? 是啊,我的小可怜儿的米卡不怪我。她从来也没有怪罪过我。 最难过的时候,她只是哭——还总躲着不让我看见。 §32 有一天我下班回来得早一点,米卡看我精神头还不错,就和我聊天。 估计她问我的问题是她蓄谋以久了,但是我没有给她一个她所期待的答复。 米卡问我:“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我反问她:“什么意义上的女朋友?” 米卡说:“你别和我绕了,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 我说:“那好,这你自己更应该明白,你说我现在身边的女人是谁呢,每天晚上我在和谁睡觉啊?” 米卡问我:“你到底结婚了吗?” 我说:“没有。是这样的——现在没有。今年没有。从来也没有。” 米卡“噢”了一声,然后说:“给我讲讲你以前的女朋友好吗?” 听米卡说这话的时候,我突然就看到了墙上那颗原来挂画用的钉子,和我强加给这个钉子的一些回忆和故事。原先和钉子肢体相连、但是被我取下来的那幅画就象一个谶语从我的脑子里划过。那一个闪念的划痕,就剩三个字,那是一个人的名字——单亦欣。人是一个很有点生得贱的动物,有时候怕被纠缠,天天象贼躲警察一样地躲躲藏藏,好了,人家真不纠缠你了,你有觉得缺少了点东西了,甚至还有点想念了。 大约这也是我和单亦欣这么久的牵扯留下来的一点惯性吧。 米卡的问题让我想到了她。 谁跟谁去说谁啊? 是要我和米卡说单亦欣吗? 摸摸脑门子,我没有发烧。所以,我不会说的。有什么好说的。 我一贯的原则就是,历史不可以改写,但是可以不写。 看我没有说话,米卡就开玩笑地问我:“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太多了,不知道说谁好啊?没有关系,说谁都行,找个最近的、你还记得的说说吧,反正我就当听故事了的。给我讲讲故事也解解闷吧。” 我不想和一个比我小那么多的女孩子讲我的过去,我想,我们是有代沟的。一个时代给一群人必然留下了烙印,只有一起经历过的人才能理解个中的悲喜。和一个找不到共鸣的人说一些事情,无异于对牛弹琴。就算是她只是听故事,但我也要被回忆蛰伤一次,有什么必要呢? 我回避她的问题,转过来问米卡:“讲讲你怎么来巴黎的,好吗?” 米卡笑了笑,说:“其实也不是什么正途,你也该知道一星半点吧,在巴黎黑下来的温州人不少呢,我算是比他们强点,有那张身份纸,不过,这纸来得也不怎么光明正大。” “说来听听,我也长点见识。” 米卡说得很模糊,我可以理解,没有人愿意陈述不体面的曾经。 她告诉我,她是和她妈妈一起过来的,算是半偷渡的性质,先是去东欧,然后辗转着从罗马尼亚到了法国。她妈妈为了把身份合法化,就在蛇头的安排下嫁了一个法国老头子,本来不过是一个交易,说是等身份换好以后就离婚的,后来那个法国老头子还真看上她妈妈了,就真的一起过日子了。 米卡说:“瞧,我这个拖油瓶也就这么跟着有了身份。” “那你弟弟呢?到法国以后你妈妈才生的吗?就和那个法国老头子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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