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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在一次聚会完回去的路上,她又喝多了,在的士上,小米说要回老张那。佳子骂骂咧咧的说小米,小米嘻嘻哈哈的在和她逗着嘴玩,我和邵刚在一旁都没有说话。突然佳子中间说了一句:“你回去跟那个太监有什么意思?你骗谁啊?他都阳痿了你还跟他干嘛?”空气似乎突的就停了。小米猛地叫了声停车,一脸惨白的打开前门,狠狠地瞪着佳子。佳子有点酒醒了,却仍然不服气,嘴上还说着本来就是嘛。小米瞪了她一眼,猛地一摔门,转身打车走了。我和邵刚坐在后座上,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我感到邵刚的身体在发抖,他在努力的克制自己,车内的气氛凝固得像一块岩石。邵刚看着车窗外,抿着嘴,唇角微微的抖动。我心里像被人倒进了一桶垃圾,翻江倒海,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们都没有提这件事情,第二天我们默契地谁都没说,似乎醉酒的不光是佳子,我们每一个人都当自己不太清醒,什么都忘了。小米照常隔三岔五地过来,我们也同样三天两头的在一块吃饭聊天,喝酒逛街。直到后来的一次,佳子和小米终于对上了火。那是小米开的一次聚会,请的都是她原来的老朋友,她请自己原来的一些朋友聚会,似乎是想做一些生意,想把自己原来在北京的这些关系网都恢复起来,前几年一直在深圳呆着,北京的一些老朋友有些疏离了。

  那天聚会开始还挺热闹,结果佳子又喝多了,她坐在沙发上摔了两个酒瓶,邵刚没有拦住,气氛非常尴尬,小米笑嘻嘻的出来打圆场,人们都在旁边看着,佳子歇斯底里地在沙发上喝着酒,絮絮叨叨的口里念着什么。我本来就极其不喜欢这种气氛,待了一会就准备走,却看见小米把佳子叫了出去,两人在走廊的一角上开始聊起来。我隔着玻璃门远远地看着她们,她们在打着手势,说话很激动,似乎还在争论着什么,我看着小米的脸变得惨白,佳子则一脸的不屑,满脸通红,嘴里叼着烟,手指插进短发里使劲的揉搓着,看上去有点神经质。这时,只见小米忽然甩手给了佳子一个耳光,佳子的烟都被打掉了,一个手掌印白白的挂在佳子脸上,在一片潮红当中显得极其突兀,滑稽。佳子手捂着脸,眼泪流了下来,小米头也不回的朝着包厢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我连忙离开了玻璃门,坐在门口的沙发上,不知道应该出去,还是应该继续坐在里面,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252.

  邵刚在随后的日子很低潮。我始终没有告诉他小米那天晚上和我吃饭时说过的话。我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显然,他被小米的一系列举动彻底的搞晕了,他伤得不轻。我感到邵刚快到他的底线了,我只是这么猜的。就算是真正的感情它再怎么折磨人,但人终归都有个底线,破了这个底线就谁也不愿意再背负那些东西了,我猜邵刚快撑不下去了,他的底线应该到了。

  253.

  2003年元旦的那一天,我陪邵刚去了一趟天安门,那天的风很大,天安门上的人却很多,他上去看了一趟就下来了,说也就是这样,以前一直不敢来看,怕破坏了印象,结果看了也真的就是那样了。最后他站在天安门前的广场上,揉了揉眼睛,说风把沙子吹进去了,我要帮他吹吹,他说吹了也没用,北京的风每天都是那么大,沙子又那么多,真不知道这两年怎么过来的。最后他冲着我笑了笑,背着包走了。就是那天,他回湖南了。我至今没有再见过他。

  小米在那天和老张结婚了,我下午去喝了他们的喜酒,在王府井大饭店,小米打扮得很漂亮,老张向我敬酒的时候,小米笑着介绍,说我是她一位很好的朋友,写小说的,老张笑得很灿烂,说他就喜欢和文化人打交道。我喝完那杯酒,说了一声祝他们白头到脑,我也走了。在小米的喜宴上,我没有看见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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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佳子后来又见过几面,每次一见面就是做爱,我再也没和她说过什么废话。她在床上的表现比原来更大胆了,几乎可以用疯狂来形容。她经常会不由分说的爱抚它,甚至在和小米他们的聚会上,她都要求要把她的手放在我的下身上,在桌子下默默的爱抚,即使是被人看见,她也无动于衷。起初我有些莫名的惶恐,我有些不太适应,但我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去认真的思考在这春潮泛滥的表面下究竟掩盖了什么,我迅速而又直接的和她溶为了一体,我们做爱,不停的做爱,在每个可能的地方,在某个空余的时段,我们一见面就是做爱,彼此心照不宣,尽情的宣泄,我们还尝试了肛交,成功了,佳子很投入,我们挥汗如雨,像两头处于发情期的猛兽,动静太大,产量却太低,咆哮的气势就好像鲸鱼的交配,方圆几里外都能听见。她说我是她肛交的第一个男人。我们尽情的享用着彼此的肉体,不遗余力的讨好对方,在两具粉红色的纠缠中,我们全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性爱被彻底的还原成了性的本身。

  有一次她说她最近开始很喜欢美国的那个肥皂剧《欲望都市》,那是说三个女人对性和对爱的态度的那么一个片子,宣扬女人的生活态度,要独立的享受生活,主动的享受性爱。佳子说她不打算结婚了,像《欲望都市》里的女人那样也挺好。她和我谈起后来她在网上找到的几个性伙伴,其中有一个还只有十八岁,还是个处男,她教那个男孩做爱,现在那个男孩每天都到处追她,傻乎乎的,挺可爱的。后来还有一次,她来找我,我们做完爱以后,她突然把一床棉被叠起来放进衣柜,然后爬到了我这边来,我说,你不是不喜欢两个人盖一床被子吗?她眨着眼睛,说,我说过吗?我看了她一会,没有再说话,转身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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