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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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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我曾经看过一本书,那书是我从地摊上看见的。打小我就有逛书店的习惯。不管是新华书店,还是路边书摊,我都喜欢逛,熟悉我的朋友们都很清楚这一点。每每我蹲在路边的摊子上和那个民工模样的摊主讨价还价时,小三总会说我平时隐藏极深的小市民习气暴露无疑。对于这一点,我嗤之以鼻。书摊上常常会有很多平时渴望已久却不得一见的好书,而坐在路边卖书的人却不一定知道,所以路边摊是肯定要逛的,价钱也是肯定要还的。对于这一点,这些搞摇滚的人是不会懂的。有一本名叫《论小资昌盛的部分原因及形成要素》的书被我拿在了手里,其实我是想买那本福柯的《性史》,迂回包抄一下好和那个目光如鼠的乱发摊主还价钱。这一招我在买书的时候屡屡奏效。那个乱发摊主以为上他这来买书的都是些书呆子,不会还价。哪里想到,像我这种本该出现在菜市场的人原本竟也是爱书之人。 随意翻开,只见文中这么一段: 小资的层次有深浅之分,粗浅层次的小资者大概表现为住高层公寓,不管是买的还是租的。开富康或是英格尔等小车,或是打的上下班。周末逛三里屯酒吧,喜欢“男孩女孩”、“64”、“58”等酒吧情调。身边女子体态盈盈,或男子休闲服饰,衣冠楚楚。等人喜欢在星巴客咖啡厅,分手喜欢在雨中,离别的时候还必须依依不舍,任雨洒我面。这是浅层次的小资,这种小资在我国的京沪深等若干大城市中的高层写字楼里成群繁殖。各类高校是它的随时替补。中等层次的小资则有点不同,他们喜欢以小团体的方式出现,对任何事件的看法以小团体的看法为准则。彼此约束,还需各有独立。周末喜欢去锐舞酒吧,他们对国内的摇滚乐队不屑一顾,对国外的枪炮玫瑰、U2、邦乔维等老牌摇滚乐队如数家珍,偶像是列侬和格瓦拉。看的书经常是《时尚》、《电影画报》、《旅游》等,偶尔也读读英文报纸,看英文原版DVD。喜欢的球队是本非卡队或者是巴黎圣日曼队。最向往的地方是撒哈拉沙漠,但从来就不会真正起念头去看一下。 这种小资普遍存在于文艺圈、广告圈或是影视圈内。外在的表现是服装上颇为怪异,有前卫之嫌;眼神时而迷蒙时而坚定,令人捉摸不定。最深层次的小资则让我们见识到了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出生的新人类中的异类的厉害了。他们可以没有钱,但是不能没有精神。他们对自身的存在有时会感到茫然,对社会、对家庭都缺乏责任感,强调自我燃烧、自我保护。他们时而愤怒,敌视一切,对周围饱含敌意。时而对身边深情款款,和民工都能聊得很高兴。 这是因为他们正处在受到人本位的博大情素的影响,被生命的无限宽广而震撼的时候。他们喜欢足球,但很少踢。他们喜欢摇滚,但很少去看。他们老是幻想自己在别处。他们时刻牢记约束自己的行为准则,因为他们对自己有标准。他们喜欢流浪、走失、孤独、绝望等词汇。朋友有限,交往有限。最讨厌别人叫他小资或是愤青之类的名字。讨厌星巴客,讨厌流行,讨厌一切约定俗成的规矩。最显著的标志是拒绝和外界交流,封闭自身,自我陶醉,不确定自我,不确定周围,一年之内搬家很可能达到六次之多…… 当时扔下书,任凭那摊主怎么呼天喊地的叫我,我头也不回的走了。边走边犯嘀咕,弄了半天,原来我就是一破小资,还是最深的那种。操!哪个狗杂种写的?他怎么知道我一年之内就搬了六次家呢?还说我这种人小资情素已经深入骨髓,不可逆转了。哼! 129. 搬家以后,我原本诚心想过一段时间的隐士生活。无奈青春年少又如何耐得住寂寞,没人来往又不喜出门,于是上网便成了我那段时间唯一的与外界沟通的方式。上得多了,蠢事便干了出来。有一天深夜我在万般寂寞的情况下,独自上网聊天,然后用轻佻鼓噪的语言迅速地勾引了一个无知少女,在寒风刺骨的冬夜相约保利大厦。她来的时候,我看了她一眼却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兴趣,在她见到我的三秒前,我手忙脚乱地丢掉了手中的暗号——一份《南方周末》。面对她的询问,连连摇头,然后仓皇离去。却不料更愚蠢的事情发生在后来,在回家的的士上,我患上了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的不良心态,在进家之前,我匆匆调头回去,只见她一人站在寒风刺骨处,哈手跺脚,手里还拿着另外一份《南方周末》,十足的可怜相。 我走上前去,告诉她我就是她要等的人,她大惊,脸色顿变,斥道:“为什么你开始不承认,为什么你走了又要回来,你为什么?”我无言以对,拖她上车,她开始抗拒,后来流着泪顺从。我对她的顺从隐隐不满,却又不知道这不满从何而来,硬着头皮和她躺在床上,却毫无做爱之心。天色发白的时候,我忽然惊醒,发现四周酣声如雷,一时之间百种情绪聚上心头,仰望天花板,时而滑稽,时而绝望,真是五味杂陈,话与谁人知? 130. 三毛驼离开北京了。那个年轻貌美的女研究生抛弃了他,在他最需要女人的时候。他在冰冷的北京冬季告别了这所城市,去了深圳。他在北京呆了三年,最后却为了一个女人七魂散去六魄,黯然离去。我无法从他口中获悉到更多细枝末节,说实话我也不想去了解这些东西,伟大的爱情需要化蝶投井,现代人得不到就换了,哪有那么多惊心动魄,伤得深了选择离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只是在想一个有趣的人就要离开这所城市了,而城市却无动于衷。我在萧条的公园里接到他的电话,忽然就对北京充满了厌恶之情。一汪南湖水,顷刻间变成了一池怨恨,毫无情意可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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